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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琳琅並未因袁勁松可能打到自己有絲毫害怕:「啊,我剛才嚇著了,忘了他叫啥名字,光記得他是知青了。」
「讓你欺負我娘,燒死你。」隨著袁勁松嗷的一聲,大妮尖細的童音傳進大家的耳朵,才發現袁勁松所以叫得慘烈,是因為大妮把半根冒著火苗的柴火懟到了他屁股上。
劉勝海:這丫頭果然是鄧琳琅養出來的。
鄧琳琅看著原地亂蹦的袁勁松,目光冷冷的掃向另外七個人:「我說自己不再是知青的一員,不稀罕那個推薦名額,為了表達決心借錢也在蓋房子,就是不想摻和你們的破事。」
「我的決心表達清楚了,希望以後大家最好見面繞道走,不用裝成跟我關係多好的樣子。大家相安無事最好,真把我惹翻了,可能我又稀罕那個推薦名額了呢。」
說完不理會神色各異的知青,沖恨恨看著袁勁松的大妮招招手:「大妮過來,剛才沒燙著吧。」
大妮倔噠倔噠的來到鄧琳琅跟前,嫩聲嫩氣的說:「下回他再敢欺負娘,我還用火燒他。」
眾知青:鄧琳琅還是那個胡攪蠻纏的鄧琳琅。
不過她最後一句話成功讓知青們不再奢望與她談心,由著她耳根清靜的天天往新房子跑。
鄧琳琅心裡不是不後怕的,更加注意自己與大妮搬到新房的安全問題,經鄭秀敏牽線,向幾家有棗樹的人家討來樹枝,請幫忙的糊到院牆頭上。
新房子的院牆本就因不缺土坯,也考慮到鄧琳琅和大妮兩個安全,許茂林已經讓壘的比別家高出一尺,再加上這些棗樹枝,院牆早超過兩米五,鄧琳琅卻還覺得不放心。
「王叔,你知道哪兒有賣門板的嗎?」鄧琳琅覺得王相臣常年做木匠,應該有這方面的消息。
王相臣正在給家具刷漆,手裡的刷子沒停,反問她:「你四個門不都安上了嗎,還要門板幹啥?」
「這院子將來就大妮我們娘兩個,我覺得那個木條釘的不結實。」鄧琳琅看著自家比別人寬出一尺半的院門,並不覺得自己要求過份。
王相臣看了她一眼說:「換成板材的門,價錢可不便宜。我倒是知道有戶人家有暫時用不著的板材,先去替你問問價吧。」
見鄧琳琅點頭,王相臣便替她打問了價格,四塊二尺三乘五尺的楊木板,總共要十五塊錢:「這已經是我跟人家磨了半天的價了,再少不了了。」
鄧琳琅二話不說,直接掏錢請王相臣去拉板子——現在新屋裡牆已經刷了白灰,水泥地也養生好了,廚房、柴棚子建成,廁所也由王相臣用碎木板拼了個小門,如果不是鄧鄧琳琅想讓家具的漆散幾天味,蠻可以搬進來了。
萬事具備只欠門板。就和知青點的知青們盼望推薦一樣,只差大隊最後拍板定音。
沒等鄧琳琅的院門做好,大隊把推薦名單報到公社知青辦了,成靜然得到消息請假去了一趟知青辦,回來的時候有些失魂落魄。
袁勁松看著有些心疼:「今年不行明年再爭取,我來年儘量多幫你干點活,這樣他們就不能以你勞動差當藉口了。」
沒錯,小莊頭生產隊推薦的都不是成靜然而是林敬軒,理由便是成靜然勞動不行。
成靜然未語淚先流:「明明我每天都上工,分配的任務從來都按時完成,他們憑什麼說我勞動差?肯定是誰跟許茂林說啥了,要不以前他對我的印象還不錯,這次咋不推薦我?」
「興許是大隊的考慮呢,這次推薦的不是光明生產隊的知青嗎?」袁勁松其實想告訴成靜然,他每次給知青二次派工,都給成靜然分輕活的事兒,曾被許茂林側面提醒過。
可看著成靜然傷心的臉,他竟有些莫明心虛,便把話咽到肚子裡。
「要不就是上次知青辦的人來,懷疑許茂林跟光明生產隊的事兒,讓他記仇了。」成靜然說到這裡淚眼朦朧的看了袁勁松一眼:「勁松,那件事兒你咋不跟我商量一下呢?」語氣里不是不埋怨的。
袁勁松……
同樣的對話也在林敬軒與張曉鳳之間展開,林敬軒恨恨的一拳頭砸在知青點後牆上,把又被迫聽人家秘密的鄧琳琅驚了一下,才說:「肯定是成靜然搞的鬼,她一趟兩趟往知青辦跑,真以為別人不知道找的是誰呢?」
張曉鳳的聲音里也帶著陰鬱:「要是鄧琳琅當初同意跟我一起去找大隊長……」
「算了,」林敬軒反而覺得張曉鳳此時不宜豎敵太多:「鄧琳琅現在是大隊和生產隊的紅人,咱們還得在小莊頭呆呢,跟她搞不好關係也別鬧僵了。要是她不管不顧跟對袁勁松似的給你來兩句,你還能跟她吵吵?」
你們是怕吵吵不過。
鄧琳琅在兩人良久沉默之時,輕手輕腳出了廁所,覺得自己跟大妮搬家的日期應該提前一點,大不了多開窗戶通風,然後再多燒點灶取暖。
不過還有一個難題,便是幾個房間窗戶最下一層玻璃已經安好了,上面窗扇還空著,因為鄧琳琅覺得大冬天只糊一層窗紙,根本抵擋不住嚴寒。
好在她在向商城兌換麵粉的時候,發現了儲物格里被當成廢品收起來的透明塑料包裝。買過米的人都知道,真空包裝的大米,為了讓商標更突出,都是兩層包裝,內里一層是透明厚塑料,鄧琳琅正可以裁成一塊一塊的釘到窗戶上,比薄薄的一層白紙透明又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