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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同志再嘆一口氣,拿起電話給黃土梁公社革委會打起電話來,中心思想是請他們多關照一下為集體分憂的優秀知青鄧琳琅同志。
等民政同志放下電話,鄧琳琅適度的為自己剛才的話進行了一點自我批評,就帶著二妮去看楊金環。
這是楊金環頭一次見鄧琳琅代養的孩子,掏出一塊錢要做孩子的見面禮,被鄧琳琅拒絕了:「小孩子家家花不著多少錢。」
楊金環看著她笑:「養幾天確實是添雙碗筷的事兒,可我看這孩子又得上到你戶口上了。」
鄧琳琅學著民政同志嘆氣:「那也沒辦法,總不能真把孩子送福利院去。」
楊金環更笑:「別人可能會送,你肯定不會。」
鄧琳琅裝不下去了,展顏跟著楊金環笑了起來:「姐,你這麼聰明,咱們沒法做朋友了。」
「不做就不做吧。」楊金環不在意的說:「只要你還認我這個姐就行。說吧,今天又有啥事兒?」
鄧琳琅今天還真沒啥事,只因進縣城後看看楊金環這個朋友成了習慣,不知不覺便帶著二妮到了這裡。她有些擔心的對楊金環說:「姐,你去醫院檢查,醫生是咋說的,怎麼老得在家裡養著?」除了頭一次是在革委會門前見到的,剩下的幾次總在家裡歇著。
這胎已經五個多月了,按說正是最穩固的時候,楊金環卻幾乎都在家裡保胎,鄧琳琅不能不擔心她這一胎是不是有啥問題。
楊金環神情就有些黯然:「說是我頭一次流產損傷比較厲害,所以流產之後好幾年沒懷孕。這一胎要是保不住的話,恐怕以後……」
鄧琳琅知道楊金環如何重視這個孩子,看楊金環的神情便知所謂的流產又是故事,便說:「你不早說。你等著,我這就去給家裡打電話,讓他們到平山的醫院問問,有啥好保胎的辦法沒有。」
說完只囑咐二妮好好聽話,跟踩著風似的跑了。楊金環叫了兩聲沒叫住人,嘴角微微翹了一下,眼角有晶瑩的水滴落下。
沒用一個小時,鄧琳琅就回來了,手裡提著五個紙包,正碰見回家給楊金環做飯的石愛黨,看著她手裡的紙包很不解的問:「誰病了,咋買這麼些中藥?」現在的人信西醫的人比較多,已經很少有人抓中藥。
「給我姐保胎用的。」鄧琳琅大大咧咧的說。
石愛黨臉色都變了:「醫生說她靜養別累著就行了,不讓瞎吃藥。再說就算要吃藥,還是到醫院開些成藥吧,中藥湯子咋往下咽呀。」
聽到聲音的楊金環從屋裡出來,見鄧琳琅竟然把藥抓回來,也有些驚奇:「這麼快就打聽出來了?」
當然沒那麼快,鄧琳琅這是又威脅了一番系統,還被要求再去廢品收購站淘寶,才換回的方子,裡面自然加了鄧琳琅用一千積分換的特效藥。
鄧琳琅一笑,自己關上院門小聲忽悠夫妻兩個說:「我娘是跟平山以前一個老大夫找的方子。那個老大夫以前是給大官看病的,一輩子不知道救過多少人。按說打倒後得全家下放,他救的也不都是喪良心的人,家裡歲數大的都被人悄悄保下來了。可年輕的都下放了,老人家過得也不好,到底寒了心,輕易不給人開方子了。」
「好在我娘幫過老人家點忙,人家才說了這個方子。人家也怕惹麻煩,說是信呢就吃,不信他也不會承認這方子是他給的。」
越是這種可有可無的態度,反而更容易讓人相信。石愛黨聽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是聽說以前平山有個老大夫,那是有大本事的人,我還以為早被下放到哪個旮旯去了呢。」
楊金環已經寶貝似的把紙包接到手裡說:「吃,別說是找老大夫開的,就憑琳琅對我的心意,我也要吃。」
鄧琳琅連連向她擺手,把一張字跡有些潦的紙遞給她:「這是方子,姐你要是能找到信得過的中醫,最好還是讓人看看對不對你的症。要不吃出點啥事兒來,我不成了罪人了。」
聽她如此慎重,石愛生的疑心反而沒有了,跟楊金環笑得一樣燦爛:「一會兒我們就回金環家一趟。」
既然主人有事要做,鄧琳琅自然帶著二妮告辭。楊金環留不住她吃飯,只好告訴她已經餵二妮吃過雞蛋羹,鄧琳琅就直接殺到廢品收購站。
門衛老魏一見鄧琳琅便笑了:「又來找啥東西?」
藉口是早想好的:「眼看著要過年了,想來找點報紙把屋子糊糊。」放罈罈罐罐的地方和舊家具的地方都看過了,今天鄧琳琅想試試看能不能淘點舊書。
很多孤本字畫的價值,比瓷器還要高,保存起來相對更容易。
老魏拐著腿帶鄧琳琅到了地方,下巴點了點說:「五分錢一斤,你隨便挑。」
自然是系統掃描鄧琳琅扒拉,總共找到七本系統定價五百積分的舊書,還有三張定價一百積分的字畫。另有一套系統看不上眼、鄧琳琅順手扒拉出來的小學課本,正好閒著沒事兒給大妮啟蒙用。
加上掩人耳目的報紙,老魏稱過重之後,向鄧琳琅要了四毛錢,往院子外看了一眼小聲問:「小鄧,你有沒有整包的紅糖,要是有的話有兩件能用的舊家具,你可以直接拉走。」
能用的舊家具?鄧琳琅想起上次自己扒拉碎木頭山的艱難,似笑非笑的看著老魏:「送到你們這兒的還有能用的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