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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玉山眼巴巴看著鄭春山趕著牛車走遠了,氣得一腳踢開門口的凳子,恨恨的叫過兒子來,讓他快點到二隊把李雪梅找回來,要問問她咋頭一天見面就把人給得罪了。
不是得罪了一個鄧琳琅,聽那意思鄭春山都對李雪梅有意見了。鄭春山跟陳老實好的穿一條褲子,李雪梅把他得罪了,以後還想好好在大隊上工不?真當自己幹個婦女主任,就誰都得聽她的了?
更要命的是,生產隊的社員知道別的生產隊一起修農具,只有自己生產隊得自己找人,不管出的錢多錢少,修的是好是壞,都等著大家把他脊梁骨給戳起包吧。
鄧琳琅正有些擔心的問鄭春山:「鄭會計,要是張隊長和李主任兩人打起來……」
鄭春山根本不當一回事:「他們兩口子吵架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李雪梅當了婦女主任,天天給這家做工作,給那家做工作,家裡外頭的事兒都想說了算。張玉山好歹也是個生產隊長,在家裡聽她的也就算了,出門了還一點面子不給張玉山,不吵架等啥呢。」
不是你說的李雪梅沒啥壞心思,咋還挑著人家兩口子吵架呢?
鄧琳琅更加不解的看向鄭春山。就聽鄭春山慢悠悠說:「上回你蓋房子,三隊答應好好的要給一千塊土坯,外加所有的麻刀和沙子,結果回家一宿,沙子根本沒見,還是許茂林現找人篩的。人家許茂林根本沒往小莊頭帳上記,還不讓我跟你說。」
原來自己欠小莊頭生產隊錢最少,還有這麼一回事兒,鄧琳琅心裡有些愧疚:「鄭會計你當時咋沒給我記上呢,這不成了我占小莊頭社員便宜了。」還不如欠三隊的呢。
鄭春山不在意的說:「許茂林沒把房子賣給你,心裡有愧呢。不讓他多給你出點力,他心裡更過意不去。你可別找他問去,也別多還小莊頭的錢,要不許茂林倒難做了。」
對此鄧琳琅還是明白的,心裡也有了如何還情的辦法,便聽話的應了一聲,跟鄭春山一個生產隊、一個生產隊的送錢、統計需要修補的農具。
及至到光明生產隊還了錢,就剩下七隊的帳沒還了,心情輕鬆的鄧琳琅,便有心情向鄭春和關心自己治好的那頭牛。鄭春和臉上帶笑的說:「冬天也沒啥事兒,就是進城拉兩趟車,那牛現在養的油光水滑的,小鄧去看看不?」
總是自己治好的牛,放牛的還是鄭秀敏的親爹,鄧琳琅便到牛棚走了一圈,發現牛果然如鄭春和說的一樣,看上去健壯不少,鄭老爹臉上也看得見笑模樣了。
「鄭爺爺,我就不到家裡去了,這袋糖給孩子吃。」鄧琳琅沒敢拿大白兔,掏出的是一包硬糖塊。
鄭老爹直往外推:「你救了牛我都沒謝承你呢,咋能要你的東西。」
鄧琳琅把糖塞到他手裡:「我鄭嬸子可沒少幫了我,就跟我親嬸子一樣。不來光明生產隊也就算了,既然來了光明生產隊,我當然得替她看看你。」
「你這孩子,你這孩子。」一輩子老老實實放牛的鄭老爹,一直在推讓,嘴裡卻除了這幾個字說不出別的客氣話,質樸得近乎木訥。
鄭春和看著兩人推讓了一會兒,笑呵呵的勸鄭老爹:「叔,小鄧實心實意給孩子們買的糖,你不要的話不是傷了小鄧的面子,下回她咋來咱們光明生產隊呢。」
鄭老爹聽了才接過糖,說啥也要拉著鄧琳琅回家,要讓老伴給她沖雞蛋水喝。農村的雞蛋都是攢起來賣錢的,鄧琳琅哪兒好意思去喝他家的雞蛋水,竟又被鄭春山使上了眼色。
路上他悄悄告訴鄧琳琅:「我老叔一輩子不願意欠別人的情,也就是你跟秀敏關係好,他今天能收你的糖。你要是今天不喝他這碗雞蛋水,管保過年的時候他能給你送生產隊分的豬肉去。」
跟豬肉比起來,一個雞蛋水變得不那麼貴重,鄧琳琅一行跟著鄭老爹回了家,被熱情招呼進屋裡,鄭老娘一直推著鄧琳琅讓她脫鞋上炕暖和一下。
「宿主,前方半米的撣瓶,可以兌換一百積分。」系統在鄧琳琅坐定之後,便迫不及待的提醒她。
鄧琳琅沒敢抬頭,怕自己抵擋不住誘惑,更是一個字都不回答,裝做聽不到系統提醒的樣子,惹得系統不停的發出提示,連別人說話都聽不清了。
「鄭爺爺,你家的撣瓶挺好看的。」鄧琳琅不得不跟鄭老爹搭話,系統便不在提示,鄧琳琅的耳邊終於清靜下來。
「哎,都是土改時分的,咱們也使不出好來。」鄭老爹悶悶的應了一聲,直接把天給聊死了,聽得鄭春和、鄭春山暗暗著急。
鄧琳琅面上帶著真誠的笑,心裡跟系統說:「你看,人家自己還有用呢,咱們也不能強買強賣不是。」
鄭春和見鄧琳琅沒接鄭老爹的話,以為她喜歡這個撣瓶,便笑著問鄧琳琅:「小鄧喜歡這樣的東西,我家裡也有兩個,你要是有用就拿回去用。」
系統就又在腦海里鼓動鄧琳琅,鄧琳琅還得應付鄭春和:「不用不用,我家裡也有兩個小孩子,正是淘氣的時候,萬一打了倒可惜。」
直到鄧琳琅三人都喝到雞蛋水,又從光明生產隊坐上牛車,鄧琳琅耳邊腦海里還有系統的提示音,鄧琳琅總算有時間跟系統算帳了:
「上次四千多分才換了百分之二的進度,你還看不出來,進度跟積分多少關係不大,而是跟我的生活水平相關。再說當著別人面拿了東西,我肯定不能放進儲物格里,不然人家問起來我咋回答?既然拿到也不能兌積分,你老讓我要人家的東西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