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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店經理直接包了二十來個饅頭送給鄧琳琅,讓她帶給孩子們吃,把鄧琳琅弄的哭笑不得:「經理同志,孩子最大的才兩歲,小的還沒過百天,她們吃不了饅頭。」
經理還是把饅頭塞到鄧琳琅懷裡:「她們吃不了你吃,你吃了有力氣,能更好的照顧孩子們。」
經理的這個舉動,大大刺激了吃飯的食客,有人指著李衛黨問:「你照顧孩子們,是不是也得花錢?那個小伙子給錢你收了,我也想出點錢,你收不收?」
福利機構想辦好,接收愛心人士捐助是常規途徑。可是現在這個事事依靠集體撥款的時代卻十分罕見,所以鄧琳琅並不敢確定,只能求助的看向寧記者。
寧記者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卻不得不挺身而出:「同志們,大家的心意我相信鄧琳琅同志和孩子們都感受到了。可是她們能不能接受大家的捐助,還要向上級請示,我們報社也會幫助反映的。」
「那個小伙子的錢,她咋收了呢?」有些看熱鬧的自己並不想捐點啥,卻站到全方位挑毛病的至高點,無論別人做什麼,他都能找出不對的地方。
任何時代,都不缺這種指點別人的行為,彰顯自己存在感的人。他們什麼都不做,所以他們永遠正義,錯誤的都是別人。
「我們早就認識,知道小鄧為了給孩子們更好的居住環境,卻沒有錢買磚買水泥,我支援她一點兒咋啦。親戚朋友有難處了,你不搭把手?」李衛黨覺得那人就是吃飽了撐的。
他又沒從那人兜里拿錢給鄧琳琅。看不慣,你也自己拿錢出來呀,又沒見你從兜里拿一分錢出來。
邊上一個幹部模樣的人則問:「沒錢買磚買水泥,不會向集體反映,由集體協調解決嗎?」
-完-
第78章
◎化緣◎
已經決心化緣的鄧琳琅,對於幹部模樣人的問題,並不認同,她一臉正義的說:「我代為照顧孩子們,就是想替集體分憂。如果事事都向組織伸手,靠集體幫助解決,那不是分憂而是給集體添麻煩。」
說完,她接過李衛黨還攥在手裡的五張大團結:「李同志,這五十塊錢我代表孩子們收下了,也代表她們謝謝你的幫助。請你放心,等給孩子們的房子建好之後,我會專門在外牆上刻上你的名字,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光榮事跡。」
我可謝謝你了。
李衛黨不滿的看了鄧琳琅一眼,臉上還得帶出榮幸與羞澀的表情,不是不憋屈的,說出來的話都不利索了:「我也沒做什麼,不值當特意把我的名字刻到外牆上。」
儘管話說的不利索,聲音還是挺大的,保證在飯店裡的人都能聽到他捐錢後會得到啥樣的待遇。
鄧琳琅覺得李衛黨太上道了,滿意的看他一眼,才轉身對飯店經理說:「經理同志,請您也放心。您捐助孩子們的二十一、二十二個饅頭,我們也都會清楚的記在帳上,這些饅頭誰吃了,每人吃了幾個,歡迎你隨時到黃土梁公社前進大隊小莊頭生產隊查看。」
只是二十個饅頭,竟然也會記帳,還不怕人查,飯店裡的人都沒想到。剛才指著李衛黨,問自己是不是能捐錢的人直接從兜里掏出兩塊錢來,遠遠的遞給鄧琳琅:「這是我的一份心意,我也不求你記帳,只希望你真的把錢用到孩子們身上。」
邊上跟他一起來吃飯的人,見他的眼圈已經紅了,連忙拍了拍他的背,小聲勸道:「老李,別這樣。有些孩子就是討債來的,討完債就走了,說明他的心愿完了,你們的心意已經盡到了。」
聲音雖然不大,鄧琳琅還是聽到了,不由抬眼看了眼角微紅的男人一眼。
勸人話里的意思,鄧琳琅聽明白了,可能遞錢的男人剛剛失去孩子,所以才會把一腔愛意轉移到棄嬰們身上。她雙手接過那兩塊錢,態度比接李衛黨的五十塊錢鄭重多了,還向男人鞠了一躬:
「同志,謝謝你為孩子們的付出。我保證,我們收到的每一分錢,都會用到孩子們的身上。也歡迎你有時間的時候,到黃土梁公社前進大隊小莊頭生產隊,去監督我的工作,檢查帳目。」
聽著鄧琳琅兩次把自己的地址報的這麼全,還一臉坦然的樣子,寧記者便掏出自己的小本子,坐下來先把李衛黨捐款五十塊寫上,下一行是國營飯店捐二十二個饅頭,接下來便是那個男人捐的兩塊錢。
「同志,請你簽個名字,最好留個聯繫方式。」寧記者把筆遞給男人。
男人沒想到還要簽名留聯繫方式,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就是心疼那些沒爹沒娘的孩子。我是有工作的人,不能親自去照顧孩子,我還有一大家子人,拿不出更多的錢來,只能儘自己最大的能力,幫一點是一點。」
鄧琳琅見他執意推辭,向寧記者搖了下頭,又對男人說:「您實在不想留聯繫方式就算了,可是您的名字還是要告訴我一聲。我們照顧孩子,最先要教會她們的就是感恩,她們最先要感謝的,當然是我們溫暖的集體,可也不能忘記代表集體關心愛護她們的人,您說對不對?」
沒辦法,現在還是嚮往高大全的時代,大家平時說話都得上高度見水平,鄧琳琅以後又要多方化緣,上升一下語言的高度,是十分有必要的。
現在的人就是吃這一套,鄧琳琅強行上高度的一番話,竟然引起了一陣掌聲,掌聲中男人乾脆利落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