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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鄧琳琅目的明確的上前一把抱起自己的被子,嗯,不錯,她們這屋的炕比中間屋熱,被子有微微的暖意。早知道有這層好處,自己剛才應該跟張曉鳳兩人多說幾句話再來找被子。
「鄧琳琅,你咋進屋就搶東西?」謝紅玲不愧是別人手裡的刀,頭一個跳了出來,聲音有意提高了兩分,不過沒到尖厲的程度,傳不到屋外去。
鄧琳琅沒跟原主一樣,因為別人有意激怒就一跳三尺高。她把被子往自己懷裡攏了攏,面上帶著恰到好處的不解說:「這不是我的被子嗎,我拿自己的被子咋成了搶東西?」
謝紅玲:……
自從鄧琳琅從牛棚出來,成靜然便發現自己面對她時有無力感。今天晚上替她收被子,正是想印證一下自己的感覺。
成靜然微笑著看了謝紅玲一眼,示意她自己會出面,面向鄧琳琅時笑得更加和善:「琳琅,紅玲就是個急脾氣。你一進屋就直接抱被子,連我都嚇了一跳。她可不就有點急了,你別跟她一樣的。」
以前只要成靜然用這樣息事寧人的腔調說話,鄧琳琅就會吼叫著讓她不要裝,成靜然便想再試一下。
原身可能會回一句「要你管」,現在的鄧琳琅卻用跟成靜然一模一樣的假笑說一聲謝謝,便抱著被子出了門。成靜然覺得自己的試探落在半空中,尷尬的想撓人。
想試探老娘?出了門的鄧琳琅臉上的笑容加深,好心的替她們兩個關上門時,發現成靜然臉上的笑都維持不住了,正有些猙獰的看著門口,便沖她微微點頭,換來成靜然吃屎一樣的表情。
知道別人不舒服,鄧琳琅心裡就舒服了,睡了被系統坑進七零年代後的頭一個好覺。
其實穿書而來,又被系統要求躺平的鄧琳琅,本想遠離男女主保平安,沒想跟這兩人直接槓上。可成靜然明顯不是原書描寫的那麼善良單純不沾凡俗,鄧琳琅一來就處身牛棚之中,她是直接推手,回到知青點時又聽到她的茶言茶語,鄧琳琅如何還能跟她和平共處?
不主動挑釁已經是鄧琳琅的底線,非得來鄧琳琅面前刷存在感,她可不是男主,認為女主打哈欠放屁也覺得可愛,只有四個字送給她:不服來戰!
懷揣鬥志,激昂的吃完早飯,鄧琳琅仍沒跟知青點的任何人打招呼,起身想去碾子邊等鄭秀敏。袁勁松只好叫住她:「琳琅,你又幹啥去?馬上就該上工了,不請假一天的工分都沒了,到年底你花啥。」
聽起來很替鄧琳琅著想,可鄧琳琅並不領情:「許隊長知道我今天去做啥。對了,以後你都不用給我派工了,生產隊對我的活有安排。」
張曉鳳與林敬軒的目光一碰即分,同時低頭喝粥。袁勁松深吸一口氣,問:「生產隊對你有安排,啥安排?你別忘了,你可是知青。」
鄧琳琅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我是知青,可我也是小莊頭生產隊的一員呀。知青的活都是生產隊安排的,直接安排我的活不行嗎?」
行,當然行。可以前並沒有生產隊越過他這個知青組長,給哪個知青派活的先例,袁勁松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戰。而這個挑戰他威嚴的還是以前對他言聽計從的鄧琳琅,他更覺得受不了:
「你還住在知青點,咱們知青就是一個整體,有活的話也應該統一衡量分配。你連生產隊給你派的活是啥都不說,是覺得自己不是知青點的一員了是不是?」
鄧琳琅不屑的聳了聳肩膀,看向袁勁松的眼神說不出的同情——被寵愛的才能有持無恐,現在鄧琳琅看袁勁松就是成靜然的舔狗,她都準備跟成靜然不服來戰了,還在乎她舔狗的感受?
不想同情的眼神刺激了袁勁松,他騰地站了起來:「你要是不承認自己是知青的一員,那就別占知青點的便宜,直接搬出知青點。」
多大臉!
鄧琳琅再次聳了聳肩膀:「那你去跟許隊長或是直接向公社知青辦匯報吧,他們要是不承認我知青的身份,我就搬出知青點去。」
袁勁松:為啥自己有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關鍵時刻成靜然想拉袁勁松出尷尬境地,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鄧琳琅說:「琳琅,勁松都是為了你好,才關心生產隊給你派的是啥活。就是話趕話的說急了,他不是真想讓你搬出知青點的意思。」
鄧琳琅真忍不住冷笑了:「是嗎。其實說說生產隊給我派的是啥活不是不行,可我就怕有人覺得我的活,非得要跟我換工咋辦。以前咱們知青點又不是沒出過這種事兒。」
誅心了啊。
成靜然臉一下子青紅不定起來。她聽得出鄧琳琅說換工指的是誰,飯桌上的知青們也都明白——昨天下午派工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大家沒那麼健忘。
袁勁松本以為成靜然開口勸鄧琳琅,其他人也會跟著說上幾句,這樣自己便有台階下——張口就攆人出知青點,哪怕他是知青組長也沒那個資格,話一出口,他便知道自己有些口不擇言了。
不想大家又因鄧琳琅的兩句話,用探究的眼神看自己和成靜然,袁勁松都想罵娘了。強壓著怒氣,袁勁松不得不順著成靜然的話給鄧琳琅道歉。
鄧琳琅欣然接受,出院門的背影都帶著歡欣,直到看不到了大家才想起來,她一直沒說生產隊給她派的是啥活。
這還是那個遇到點事兒就咋咋呼呼的鄧琳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