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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昨夜趙曙就被動的那個啥了幾回,現在看著很是疲憊,幾次想打哈欠都強行忍住了。
唐仁看著韓琦,覺得這位還真是不懂下面百姓的想法,「韓相,那些遼人窮,而且還蒙昧。可窮則思變的道理誰都懂,他們渴望能脫離貧困,可怎麼脫離貧困?」
這一刻唐仁找到了狀態,他仿佛是回到了廣南西路的山間,面對那些土人侃侃而談……
「他們能看到的就是牛羊,而牛羊就那麼多,他們怎麼能脫離貧困?」
「他們整日放牧種地,眼前能看到的就是那麼一塊地,那麼一塊天,心中縱然有千般想法,萬般渴求,最終也只是夢一場罷了。」
「而大力丸恰在此時出現,你只需買一份就能獲得繼續售賣的資格……」
「誰沒有親戚朋友?把大力丸賣給你的親戚朋友,讓他們繼續往下賣,你繼續能有分成。這就是人在家中做,錢從天上來……韓相,這等好事,在那些人看來就是天賜良機,抓不住可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韓琦點頭,「老夫都被你說的心動了。」
「心動不如行動!」
唐仁繼續說道:「有一個人吃了甜頭,就會吸引十個人來買大力丸……這就和老鼠生崽似的,一窩接著一窩,最後遼國遍地都是大力丸……」
「大宋掙錢不算多,更多的錢都留在了遼國。」
歐陽修覺得很可惜,要是把錢全都賺回來,估摸著遼國不用打,就窮的跪地喊爹爹,然後求大宋借點錢。
「不,整個謀劃錢恰好是最不重要的。」
唐仁淡定的道:「那些人陷入了這個發財的夢裡面,會不思生產。農人懶散種地,牧人懶散放牧,軍士懶散操練……」
這個遼國在下滑!
趙曙激動的道:「這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啊!」
韓琦讚賞的對唐仁說道:「你這番話讓老夫受益良多,兩國之間除去兵戈相見之外,還有這等殺人不見血的法子,讓人脊背發寒。」
唐仁拱手告退,「錢莊事多,臣請告退。」
趙曙點頭,目送著他出去,說道:「這是個勤勉的臣子,眼光獨到……」
「再磨礪些時候,就能用一用。」
這是在提醒宰輔們:唐仁在朕的小本子上了,你們別坑他。
韓琦笑道:「他才多大,竟然就得了陛下的青眼,臣不禁都有些羨慕了。」
曾公亮說道:「他上次出使遼國很出色,更是差點被遼人抓獲,這等人,小處精細,大處不失於從容,真是不錯。」
唐仁一路出去,在路上遇到了進宮的沈安。
他躬身行禮,前方帶路的內侍心中訝然。
「官家讓下官來說說大力丸之事。」
沈安隨意拱手,說道:「這是小事,錢莊那邊才是大事,你要盯緊了。對了,對面的夏家兄弟如何了?」
「他們的生意還不錯。」
唐仁笑道:「只是有人看不慣,一直說弄垮他們。」
沈安搖頭,「百姓差錢吶!」
唐仁正色道:「沈郡公高見,下官知道了。」
「錢莊之事千絲萬縷,謹慎些。」
「是。」
沈安頷首而去,唐仁目送著他消失在視線內,這才轉身出宮。
那內侍想到先前君臣對唐仁的誇讚,可見唐仁以後的仕途當不可限量。
這樣一位紅人,竟然對沈安這般恭謹?
他聽說過沈安對唐仁的幫助,可那也只是幫助啊!
他更聽過一位老內侍說過一番話……
——想做大官,那你就得獨立。什麼叫做獨立?哪怕面對首相你都得不卑不亢,從容不迫。不如此,你怎能做大官?
大官的大,一是指官階,但更多的是指大氣。
做官到了一定的程度,那氣勢自然不同凡俗,格局要大!
可唐仁卻對沈安太過恭謹了吧?
走了一段路後,內侍忍不住說道:「沈郡公看著很和氣……」
你為何這般恭謹呢?
「是很和氣。」
唐仁隨口說道。
內侍覺得心癢難耐,「那您……怎地像是學生似的恭謹呢?」
這是個好奇心濃郁的內侍。
唐仁看了他一眼,很平靜的道:「某本就是沈郡公的學生。」
內侍心中一震,想起了看著不打眼的沈安在某些人的口中是那麼的平庸。
什麼叫做平庸?
讓他們來看看最近的紅人唐仁對沈安的態度,他們的臉可會疼?
快到宮門時,耶律敦被帶了進來。
兩邊相遇,耶律敦認識唐仁,唐仁卻不認識他。
「唐仁……」
耶律敦咬牙切齒的道:「你在大遼和蕭迭衣相互勾結,一個大力丸騙了多少人。」
唐仁皺眉看著他,「你是誰?」
呃!
大家都覺得唐仁會辯駁,可他只是淡淡的一句你是誰,就讓局勢變了。
哥不認識你啊!
你算哪根蔥?
這是羞辱!
耶律敦剛想發怒,唐仁淡淡的道:「這裡是汴梁!」
他微微頷首,然後出宮。
這裡是汴梁!
這話很簡單,卻格外的有力。
內侍把唐仁送出去,然後急匆匆的往回趕。
他看到了一個低頭沉思的遼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