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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沈家的蘇軾問道;「那若是武人造反呢?」
「制度何在?」沈安不屑的道:「大宋需要武人,既然如此,就不能因噎廢食。」
他隨即歡喜的道:「官家當眾說出了這番話,武人要興奮了,對武學也是個利好。那個……老實,讓人去告訴韓相,晚上某請他喝酒!」
蘇軾皺眉道:「還喝啊!」
「當然,不過此次無需裝醉。」
蘇軾嘆息一聲,「某以前不知道陳忠珩有這等身世,安北,你和他交好,好歹勸慰一番罷了。」
沈安點頭,「某知道。」
第1655章 程聖人背鍋
鄭州。
商隊在明晃晃的太陽下緩緩而行。
夥計們看著情緒不大好,晏月知道是為了什麼。
自從西賊被擊敗之後,通往西北的官道上,商隊絡繹不絕,把西北的牛羊等特產運送到大宋腹地,回來時帶來了無數日用品。
商隊越來越多,生意越來越差。
這支商隊是父親傳下來的,晏月不肯解散,但只是今年一年,因為賺錢越來越少,她為此就填進去了不少錢財。
一年兩年還行,時日長了,她也撐不住。
她回身看了一眼,那些夥計死氣沉沉的,沒人做出回應。
若是以往的話,他們會吹口哨,會說些鼓動氣氛的話。
可現在他們都低著頭,仿佛陽光有重量,壓垮了他們的脖頸。
這是沮喪了。
再看不到前途的情況下,夥計們也絕望了。
晏月嘆息一聲,仔細想著可行的辦法。
西北這條商路不行了,按照那些人說的,除非能重走漢唐的商路,遠赴異域,否則西北的這條商道只能是餬口而已。
可丟棄這條商路她有些不舍,不是為了錢財,而是為了那份傳承。
她孑然一身,以往覺得天涯之大,無自己的容身之地。可如今卻不同了,在汴梁有個人在等候她。
哎!
怎麼取捨呢?
晏月有些躊躇。
「掌柜的,前面有人來了。」
「戒備!」
馬蹄聲從前方傳來,夥計們就像是被打了雞血似的,紛紛拿出兵器。
「掌柜的,你退回來!」
夥計們開始列陣,然後有人說道:「這是鄭州。」
一陣嘆息後,兵器被收了起來,夥計們垂頭喪氣的各自歸位。
鄭州距離汴梁很近了,哪裡可能會有馬匪?
就算是西北的商道上,現在馬匪也被大軍來回兩次給清剿一空了,這才有了那些商隊的絡繹不絕。
「原先去西北得拼命,現在倒好,去西北和去汴梁一般太平,人人都能去了。」
「是啊!如今西北這條商路算是廢掉了。」
夥計們在唏噓著,有的鬍鬚斑白,可目光中依舊帶著野望。
他們希望死在路上,而不是死在床上,在死的時候最好身邊空無一人,兒孫遠離。
這些人看透了這個世間,只希望不斷去冒險,去刺激自己麻木的神經。
「可是晏掌柜嗎?」
前方來了十餘騎,為首的盯住了晏月。
晏月是男裝,但和夥計們相比,依舊是女性特徵突出。
她看了看這些男子,點頭,「我就是晏月!」
一個男子拿出號角吹了起來。
「你等何人?」
晏月策馬退後,夥計們警惕了起來,衝到了她的前方,拔刀怒吼,「報上名號!」
這些夥計更像是老兵,在最後的歲月里想死在某一次廝殺之中。
他們的眼睛在放光,恨不能那些男子能拔出長刀衝殺過來。
可那些男子只是沉默。
稍後左邊有馬蹄聲傳來。
有夥計迎了上去,可那些人竟然有斥候。
「真是莫名其妙,這裡可是汴梁邊上,怎地還有斥候?」
夥計們想笑。
可等一騎在簇擁下近前時,所有的笑容都消失了。
「是沈龍圖!」
沈安策馬近前,微微頷首,「晏掌柜,久違了。」
……
陳忠珩依舊是每日跟在趙曙的身邊伺候著,自己幼時的悲慘遭遇也漸漸消散。
人不能活在回憶里,那會讓你不可自拔。
陳忠珩知道這一點,所以就告了兩天假。
他換了便衣,一路出了皇城。
下午的御街上人流不息,陳忠珩突然覺得自己就是最孤獨的一個。
他想念一首詩。
可想來想去,就只有沈安當年的那首朝朝暮暮。
哎!
他一路看著繁華,直至夕陽西斜,這才到了住所。
一路上他買了自己愛吃的羊頭簽,還買了晏月愛吃的滷肉。
可某的晏月啊!你在哪裡?
他走到了宅院錢,摸出了鑰匙,還對左邊一個在大門外擇菜的女人頷首微笑。
那女人也衝著他在笑,不過笑容有些古怪,竟然像是猥瑣。
哎!
難道是某眼花了。
陳忠珩摸出鑰匙,卻發現沒地方捅。
鎖呢?
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鎖竟然不見了。
臥槽尼瑪!
這是哪個小偷光顧了某的地方?
他不禁大怒,伸手推去。
半月前被他上過油的大門輕輕被推開,他嗅到了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