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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點頭,「此戰不但是要在沙場上取勝,更是要能收攏幽燕等地百姓的心。」
稍後將領們來了。
「取了范陽城,我軍就有了落腳點,隨後的輜重也該運過來,這就是步步蠶食。」
沈安的心情大好,見眾將都是意猶未盡,就笑道:「怎地?沒殺過癮?」
王真朝說道:「下官今日本以為能和那三萬遼軍廝殺一番,誰知道他們竟然縮了回去,讓人失望之極啊!」
沈安點頭,「士氣如何?」
「高昂!」王真朝得意的道:「兄弟們回來的路上都在嗷嗷叫,讓下官想到了曾經見到的小狼崽。」
他側身看著對面的將領,說道:「沈龍圖用步卒來攔截敵騎,這便是給咱們步卒提神,等到了幽州城,大軍定然士氣高漲,攻無不克!」
「騎兵回來了!」
外面進來了幾個將領,為首的是折克行。
「如何?」
沈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安逸的直抽抽。
折克行拱手道:「下官等人率騎兵從側翼迂迴,遼軍很謹慎,游騎一直和咱們保持著兩三里的距離,無法交鋒。」
「但他們士氣全無!」沈安笑道:「耶律休看來是個謹慎多疑的人,這樣的人防禦不錯,這應當就是耶律洪基讓他來的主因。隨後我軍出擊幽州,將再度和他交手,某希望他莫要做了縮頭烏龜!」
……
「騙子!」
耶律休一路疾馳,「那沈安就是個騙子,我如今想來他就是把弩陣藏在陣中,只等我軍衝擊時,弩陣只需一波弩箭就夠了。數萬支弩箭,可懼!」
邊上的將領們都點頭稱是。
他們如今想來也是後怕不已,一旦被宋軍被纏住,今日真的要飲恨范陽城下了。
「游騎回來了。」
游騎迅速跟了過來,將領稟告道:「相公,宋軍的騎兵一直在邊上游弋,先前咱們若是上去,他們就會撲過來。」
「哈哈哈哈!」
耶律休仰天長笑起來。
將領們都在誇讚著。
「今日幸虧相公慧眼察覺了沈安那廝的手段,否則咱們就要上當了。」
「那沈安狡詐,誰想相公更是……更是……」
「那沈安此次謀劃落空,怕是會氣得吐血吧,哈哈哈哈!」
「定然是如此,有相公統領南京道,咱們定然能擊退宋軍!」
「……」
一陣馬屁吹捧中,一個神思恍惚的將領說道:「你等沒發現嗎?宋軍的士氣越發高漲了,而咱們的……」
眾人回首,見那些將士們神色各異,但大多神情凝重。
這個……不對勁啊!
「他難道是在消磨咱們的士氣?」那個將領兀自在說,「這是傾國之戰,首要在於士氣。那沈安深諳用兵之道,會不會藉此來讓雙方的士氣此消彼長?」
有人說道:「蕭莫拙,不會吧?」
那將領搖頭道:「不是不會,否則他為何把騎兵迂迴了?」
「他騎兵迂迴是想包抄咱們……」
說話的將領閉嘴了。
「那裡四處寬闊,咱們全是騎兵,他們怎麼包抄?」蕭莫拙說道:「相公,某以為這是沈安磨礪軍心士氣的手段!」
耶律休看著他,點頭道:「你的見識不錯。」
他也想到了這一茬,但卻不肯承認,擔心影響士氣。
「蕭莫拙此戰冷靜,我回頭會上疏陛下為他請功。」
耶律休的手段也不差,只是一番話就讓大家打起了精神來。
「未戰而退啊!」
一個聲音隱約飄了過來。
「那是沈安。」
「都怕他。」
「當然怕……那幾次咱們都敗了。」
「相公怕不是他的對手吧?」
「三萬騎兵……從未有過的,沈安都跑前面去了,還是不敢打。」
「……」
這些聲音在遼軍中不斷傳播。
……
雄州的清晨很亂。
城中到處都是大車,土路都被壓出了深深的車轍。
在沈安走了之後,富弼就陷入了忙碌之中。
他的脾氣也在漸漸暴躁。
「誰弄的?」
他拿著一份文書說道:「那些糧草為何不全數計算了數目?難道還得等老夫來嗎?」
一個文官上前,「相公,下官錯了。」
「拿回去重做了來!」
富弼真想打人,可看著大家噤若寒蟬的模樣,就忍了忍。
「相公!」
他的女婿來了。
馮京進來說道:「相公,沈安下了新城。」
富弼的眼中多了喜色,隨即就故作不屑的道;「新城罷了,一座小城,等他打下了范陽城再說。」
馮京近前,遞上了文書。
「寫的很簡單,就是弩箭覆蓋。」
富弼抬頭想了一下,「你沒上過沙場,不知道那等場面,震撼人心吶!那弩箭就像是黑雲一般的飛過去,隨後敵軍中間就會出現一大片空白。」
「做事吧。」
他指指邊上,那裡又來了一摞文書等著處理。
翁婿二人並肩而坐,室內靜悄悄的。
直至下午,富弼才揉揉眼睛準備吃晚飯。
他端著一杯熱茶,對馮京說道:「你沒經歷過戰陣,所以多管管輜重,等以後有了機會,自然能去見識一番,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