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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瀆職之事,我願意留下憑據。」
說著她就要紙筆,準備把自己的話寫下來,最後畫押。
「不用了。」
看到曾經的好友如今焦頭爛額,楊卓雪心中不忍,點頭道:「我試試,不過不敢擔保。」
錢氏抹了一把淚水說道:「這一路去求人,那些人都不肯幫忙,只有你這般爽快。」
楊卓雪等她走後就叫來了聞小種。
「你去查查此事。」
這等事兒對於聞小種來說沒什麼難度,當天下午就得了消息。
「娘子,聞小種說那賈俊被自家舅舅給坑去了宗正寺,什麼事都丟給他做,後來更是想坑他。只是聞小種說此事卻容易讓宗室反感,咱們家郎君在宗室里的名聲……」
呵呵!
若論大宋宗室最恨的人,大抵沈安說第二,連趙曙都沒法排第一。
楊卓雪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說道:「我此刻最擔心的是官人立功太大了些,否則此事我不會這般大包大攬……」
趙五五一怔,說道:「娘子可是擔心郎君立功太大,沒法抵消嗎?」
「是啊!此次不知道是幾條腿,可如今處處都找不到對頭,怎麼抵消功勞?若是大功,難道封王?那是取禍之道,所以此事要做,大張旗鼓的去做,犯些忌諱才好,跋扈些才好。」
「娘子好手段!」
趙五五真心的覺得看不懂楊卓雪,平日裡沈安在家時,她平庸的和普通女子沒啥區別。這時候沈安在外,她卻殺伐果斷……
「你說官人可會滿意?」楊卓雪的腦迴路也不同於旁人。
「郎君定然會誇讚有加。」
於是楊卓雪的腦海里浮現了一個畫面:沈安回家,得知自己做的事情後,恭恭敬敬的拱手,「娘子英明,為夫佩服」。
……
春天洗澡是個問題,在家裡會覺著冷颼颼的,太難受。
但在大宋你無需擔心這個。
但凡是大些的城市都有澡堂子,呃!此刻叫做浴堂。
汴梁的浴堂不少,進去後有木桶,木桶里裝滿了熱水,人進去泡著,從骨縫裡都感到了愜意。
泡個澡出來,給了十二文錢付帳,趙仲林又在門口理髮。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得損害,這話是教人愛惜自己,而不是把身體髮膚當做是寶貝。
這裡是大相國寺的一家浴堂,門口有個攤子,就是理髮的。
「客人好鬍鬚!」
好男兒的標準就是有一嘴的好鬍鬚,美髯公那種人人艷羨。但鬍鬚太長會遮住嘴巴,這人就沒法吃飯了,所以必須要搭理修剪一番。
所謂理髮,實際上就是打理頭髮和鬍鬚。
感受著剪刀在輕輕修剪著自己的頭髮和鬍鬚,人就會陷入一種發呆的狀態。
一輛馬車緩緩而來,在前方停住,一個僕役在四處尋索著什麼,最後盯住了趙仲林。
「娘子,趙仲林就在此處。」
車裡傳來了楊卓雪的聲音,「趙仲林確是不堪?」
聞小種說道:「此人手腕了得,前些年在外面放貸逼死過人。」
楊卓雪的聲音馬上就冷了些,「既然如此,那便動手……打斷他的腿!」
聞小種聞聲準備過去,楊卓雪說道:「等等。」
他站在邊上,就見車簾掀開,隨即陳大娘下來。
「娘子小心些。」
楊卓雪下車,面紗中看著朦朦朧朧的。
有人認出了聞小種,進而猜測到了楊卓雪的身份。
「沈家的娘子出門了。」
楊卓雪柳眉倒豎,指著正坐在那裡理髮的趙仲林說道:「打斷他的腿!」
大相國寺這裡是汴梁最繁華的地段,人多口雜。
此刻周圍的人聽到了這話,不禁都愣住了。
趙仲林也聞聲抬頭,見到是聞小種,就皺眉道:「何事?」
聞小種獰笑道:「可是趙仲林?」
「正是某!」
趙仲林對沈家沒好感,所以很是冷漠。
聞小種單手把他提溜了起來,隨即一腳踹去。
趙仲林只覺得迎面骨那裡傳來了一陣劇痛,不禁就慘叫了起來。
「沈斷腿!」
沈安經常斷人手腳就罷了,如今他不在汴梁,大伙兒也忘記了此事。
可誰曾想他的娘子竟然接過了他的優良傳統,就在這春暖花開的時節,打斷了趙仲林的腿。
「走!」
楊卓雪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軍巡鋪的人來了,等得知是楊卓雪令人動手後,也沒轍了。
事情迅速被報了上去。
「那賈俊的娘子和楊卓雪乃是故交,所以去尋路子,楊卓雪帶人動手,這個卻是太過了些。」
韓琦撫須,「而且楊卓雪……希仁,這女子一直很是溫婉的吧?」
「嗯,確實。」楊卓雪的性格真是不錯,不然老包當年也不會介紹給沈安。
「可今日她卻為了故交當眾動手,可見是個重情義的人,不錯。」富弼覺得這樣的女子值得表揚。
而趙仲林那邊卻徹底的懵了。
「某和沈家沒有結仇!」
他躺在醫館裡,覺得自己真是冤。
「那沈安的娘子為何要對你下狠手?」
「某怎麼知道?」
這時郎中拿著夾板來了,趙仲林知道痛苦就在眼前,他咬牙切齒的強忍著。當正骨時,那喊聲依舊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