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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吏強笑道:「小人來此……是上官所差。」
鄉兵點頭,「公事某不為難你,只管進去。」
他說的很是老實,可小吏卻感受到了一絲猙獰,趕緊堆笑道:「小人不敢,小人這就回去。」
「站住!」
他剛轉身,鄉兵就說道:「把事情說清楚,稍後我家郎君做主。」
第1725章 揚眉吐氣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久別重逢就必須要大哭一場。
沈橋帶著一家老小哭的不能自已,一邊哭一邊說著當年之事。
沈安很尷尬。
因為他哭不出來。
可這個不能只是一邊哭吧?
看看沈橋,一邊哭一邊捶打著胸口,沈安真擔心他捶斷了自己的胸骨。
「咳咳咳……」
沈橋終於熬不住了,撕心裂肺的一番咳嗽後,成功的暈了過去。
「叔公!」
沈安趕緊去扶了一把,隨後眾人把他架了進去。
沈安發現這些親戚對自己很是滿意,不禁有些好奇。
他真的哭不出來。
旁人也就罷了,他對徐州沈家壓根就沒有什麼感情,哭什麼?
但這些人為何很滿意呢?
沈安回頭,就看到了眼睛紅腫的楊卓雪。
我去!
這媳婦竟然還有這等本事?
果果在邊上用手帕擦著眼睛,竟然也有些紅腫。
沈安內疚了。
他覺得自己低估了這個時代的情義。
看看妻子哭的這般傷心。
看看妹妹哭的這般難過。
連芋頭都一臉沉痛,仿佛剛被罰了作業。
哎!
就我是個意外啊!
沈安看了後面被陳大娘牽著的毛豆一眼,很欣慰的發現小兒子和自己一樣,都沒哭出來。
一家人跟在後面進去。
沈安打量著老宅子,覺得很有趣。
前世他的童年大多在鄉下度過,木製的老宅子,連地面都是實木鋪設而成,經過多年之後,下面有些空,走動時木板一顫一顫的,發出吱呀的聲音。
「嫂子,薑汁放多了,我眼睛有些疼。」
「別動,一會兒有茶水,你記得弄點在手帕上,用手帕擦眼睛,好得快……」
沈安乾咳一聲,楊卓雪低聲道:「不哭不行呢!當年娘家有個五年沒見的親戚來了,我娘就用薑汁把自己弄哭了,比那人哭的還厲害,最後那人感動的……隨手就摘了金釵送給了我。」
呃!
這一招竟然是老丈母那邊的秘技嗎?
沈安無語!
大家進了正廳,一陣寒暄後,沈安一家子就先去安頓了。
「這是當年你們住的地方。」
帶他們來的是個婦人,輩分是堂姐。
沈安看著這幾間屋子,點頭道:「也算是久別重逢了。」
堂姐捂嘴笑道:「當年你最是頑皮,經常到處跑,還喜歡玩火,幾次差點把屋子都點燃了。」
沈安乾笑道:「那時不懂事。」
堂姐看了楊卓雪一眼,低聲道:「這娘子看著大氣,安哥,誰給你說的親?」
沈安笑道:「包公。」
「包公……包相公?」
「對!」
堂姐的眼中頓時就多了神彩,笑著過去和楊卓雪說話,又指點了許多事情,讓沈安一家子很快就安置好了。
「毛豆今天很乖。」
果果把毛豆抱在膝上誇讚著。
「姑姑,餓了。」
毛豆大爺看來是憋久了,陳大娘去尋了帶來的點心。
而醒過來的沈橋正在被一家子圍攻。
「翁翁,這是安哥送的。」
「阿舅,這一套文房四寶是御製的呢。」
一家子七嘴八舌的說著,把沈橋弄的暈頭轉向,「好了!」
他看著眾人手中的禮物,苦笑道:「那孩子號稱大宋首富,果然。」
只是送個禮物,大伙兒隨便計算了一下,價值就不下兩千貫。
這手筆!
沈家數十年前出過兩個官員,沈卞和沈靡,如今算是在蟄伏,沈安的禮物一下就讓人記起了曾經的光輝歲月。
「安哥呢?」
沈橋問道,邊上有人送了茶水來,他喝了一口。
「剛才在那邊哄那個毛豆睡覺,翁翁,安哥看著有些寵孩子呢!就這麼抱著哄。咱們家可沒誰這般過。」
沈橋看了說話的婦人一眼,說道:「他們兄妹早年喪母,少年喪父,他一人背著果果從雄州到汴梁……」
說到這個,他用力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讓他們兄妹這般歷險,老夫卻是沒臉啊!」
大伙兒趕緊勸了一通。
「那時候咱們也沒消息,等得了消息,他們兄妹都在汴梁安家了,還進了朝堂。」
一家子勸了一陣,隨後大家就問了沈彬去汴梁的情況。
「某見到韓相公了。」
「韓相公……可威嚴?」
沈彬說道:「韓相公是來求大哥的,說是請大哥收他家的子弟為徒呢!」
「呀!」
眾人不禁震驚了。
「安哥果然是有大出息了。」
「這沈家以後怕不是要出一個宰輔了。」
「是首相!」
一陣喧譁後,沈彬說道:「大哥沒答應。」
一群男女老少都歪著腦袋看沈彬,眼裡全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