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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中想過人上人的日子,這個是不是邪念?
好像不是?
這樣的念頭能否引導。
程顥張開眼睛,說道:「你這是貪婪。」
章中斜睨著他,「某這是貪婪?」
「對。」程顥侃侃而談,「一日三餐能吃飽就夠了,可你卻還想著吃羊肉,想著去青樓,卻是不該。」
「老子想什麼還得聽你的?」
章中眼中多了些不明之色,他看了魯大一眼,魯大點頭,眼睛漸漸紅了。
程顥兀自不知,繼續說道:「要革除那些妄念,否則你會在這些妄念中沉淪,不得安寧……」
兩個陰影罩住了他,程顥抬頭,「你等想作甚?」
章中笑道:「給某脫褲子。」
程顥哦了一聲,魯大獰笑道:「把自己的也脫了。」
「為何?」程顥猛地驚醒,手腳並用的往後退去,喊道:「來人,來人吶!」
「按住他!」
幾個獄卒狂奔而來,隨即就是暴打。
……
程顥出來時有一隻眼睛是青腫著,他站在外面,看著陽光,突然就笑了起來。
「原來某就是沈安口中的腐儒嗎?是了,對著那等兇惡之徒,某卻想著去開解他。若非是有人在,某今日怕是會死在裡面……」
「迂腐啊!」
程顥死裡逃生之後,突然覺得腦子裡空蕩蕩的,往日那些天理人慾的思路都丟棄了。
但他卻覺得格外的寧靜。
他回家收拾了東西,隨後去了武學。
「你要辭官?」
曹佾正在喝酒,聞言一口酒水就噴了出來。
「是,下官自覺學問淺薄,不足以在武學教授學生,想出去走走。」
曹佾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如此你自己去操辦。」
辭職得有程序,程顥只是來告知一聲。
武學司業辭官,這事兒在汴梁還是引發了些議論,當程顥來到沈家辭別時,沈安也有些納悶。
他覺得程顥怕是被自己給打擊到了。
作為雜學宗師,他小看了自己對程顥的打擊。
程顥看著精神很好,甚至有些放鬆過頭了,竟然笑眯眯的,「你說的那些話,某回去仔細琢磨了許久……受教了。
只是某覺著這個世間應當還有別的法子能解決此事,能導人向善,所以某準備去遊學,去各處看看,按照你說的去躬身,和世間萬物親密接觸。」
「好!」
沈安的歡喜也不加掩飾,「任何學說和規矩都應當以人為本,閉門造車,這樣出來的學說先天不足。
你能想著去遊學,某很欣慰,來人!」
外面莊老實進來,沈安吩咐道:「去拿了兩千貫紙鈔來。」
莊老實看了程顥一眼,領命出去。
沈安的鈔能力再度發動了。
程顥起身道:「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這人一開口就是兩千貫,程顥真的有些懵。
「沒什麼不可的。」沈安笑道:「沈某有錢……還有,你可知某為何願意對你另眼相看嗎?」
程顥搖頭,「以往你對那些人……譬如說呂誨等人,你從來都是不假以顏色,甚至能動手就不爭執。所以某不知。」
「因為你至少敢於直面自己的錯處。」
能讓老程反省自己的思想,沈安覺得這是個極大的成就。
華夏文明源遠流長,各家學說延綿千年。
沈安希望程顥能改進一番自己的學說,以後說不得能光耀千古。
兩千貫,沈安毫不心疼的就給了程顥,程顥誓死不收。
沈安最後怒了,「按住他!」
於是老程就被陳洛和姚鏈給按住了,沈安把紙鈔放進了他的袖口裡,「回頭等你歸來,就把自己的想法寫出來,存放在某這裡。」
未來的理學大佬,在經過一番腳踏實地的遊學考察之後,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沈安對此很是期待。
程顥為人很是大氣,出發前有人為他踐行,他很是坦然的說了沈安對自己的啟發,甚至連沈安強行塞給自己兩千貫紙鈔的事兒都說了。
「沈龍圖……果然是個君子!」
這是程顥的評價,隨即他就被灌醉了。
第二天早上他起晚了些,吃了早飯後,就背著包袱,牽著馬在人群中往城門而去。
等出了城門之後,他回身看著汴梁城,暗自下定了決心。
「某一定會煥然一新的回來!」
他轉身準備上馬,一個矮瘦的男子走到了他的身後,手中有東西閃過,程顥背上的包袱就被割開了一條縫。
男子併攏食中二指往裡一探,再出來時就拉出了一個更小的包袱。
男子轉身就跑。
他的一系列動作是如此的輕巧,以至於宿醉的程顥壓根就沒發現。
等上了馬背上後,包袱上的那條縫隙敞開了些,裡面的東西順著往下掉。
其中竟然有把小刀子,一下戳在了馬屁股上。
馬兒人立而起,程顥的騎術還行,夾緊馬腹來了個瀟灑的姿勢。
「好騎術!」
有路過的人贊了一句,程顥心中不禁微爽,等馬蹄落地後,他發現不對勁。
某的包袱怎麼那麼輕呢?
他緩緩回頭,看著落了一地的東西。
「某的錢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