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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廝……
沈安記得上次他還在說什麼時候去考個進士出來,不得前三名就不出仕,那時候的王雱自信滿滿。
可他突然改變了立場,不外乎就是想為沈安兜底罷了。
沈安心情愉悅,而他的處置方法傳到宮中後,趙曙有些納悶。
「讓那些人去數錢?」
「是,最近天氣不錯,錢莊準備把銅錢給打散了曬一曬,順帶把繩子給換了……」
趙曙納悶的道:「以前在郡王府時,有幾次朕見到管事坐在大樹下數錢,數的美滋滋的。沈安讓他們去數錢,難道是權宜之計?」
「大概是。」韓琦說道:「先穩住他們,緩一緩,再想辦法一一擊破。陛下,您可還記得沈安當時在西北征戰時的兵法嗎?快若閃電。」
「朕記得。」提及這個趙曙就興奮,「數日就打下了數座城池,讓人振奮。」
韓琦撫須,若是沈安在的話,定然會說這便是諸葛亮的造型,「這兵法之妙就妙在存乎一心,可快可慢,該快就快,該慢就慢,該快的時候不可慢,該慢的時候不可快……」
趙曙發呆。
曾公亮等人發呆。
內侍們發呆……
韓琦口沫橫飛的講完了自己對兵法的見解,最後說道:「顯然處置官吏不能快,所以沈安就用了緩兵之計,妙哉!」
殿內一陣輕鬆的吁氣聲,讓韓琦大感好奇。
趙曙擔心他繼續話嘮,趕緊說道:「此事關係到整頓吏治,很是要緊,諸卿要時刻關注,若有事隨時來報,朕這裡……陳忠珩。」
「陛下。」陳忠珩出來。
「你去皇城司,讓張八年盯著那些人,不可懈怠。」
「是。」
陳忠珩一路去了皇城司,轉告了趙曙的話。
「某知曉了。」
兩人都是都知,陳忠珩是趙曙的身邊人,看似權力大,可張八年卻自由自在,掌控著大宋密諜,算下來也不差。
大宋最牛的兩個內侍在冷冷對視。
「此事重大!」陳忠珩沉聲道:「沈安做事官家是信任的。」
張八年冷冷的道:「某沒心思去針對他,你盡可放心。」
「你想說某和沈安勾結嗎?」陳忠珩有些惱了。
「你們本來就在勾結。」張八年的眼中鬼火幽幽,「官家知曉,宰輔知曉,只是看著你們折騰。只是你莫要辜負了陛下的信重,否則某定然會讓你生死兩難。」
「某拭目以待。」
陳忠珩冷笑著走了。
張八年吩咐道:「盯著沈安。」
有密諜說道:「都知,不該是盯著那群人嗎?」
「那群人……某有一種感覺,從沈安接手此事之後,那群人就成了豬,只等著何時被沈安給賣了,估摸著還得幫他數錢。」
……
陳忠珩卻不是那麼認為了。
「官家,那些人的背後有人,沈安怕是獨立難支啊!」
他冒險為好基友說了好話,換來的卻是懲罰。
「娘娘說想出宮一趟,你去,想法子勸阻了她。」
啥?
去勸阻太后娘娘?
陳忠珩只覺得五雷轟頂。
他行屍走肉般的去了慈壽宮。
任守忠站在台階上,「喲!這不是陳都知嗎?來給娘娘請安?」
陳忠珩冷笑道:「娘娘為何出宮?」
任守忠淡淡的道:「娘娘想念國舅,想去看看。」
他說著側身,得意的道:「官家是令你來勸阻的吧?請。」
陳忠珩進去,稍後見到了在練刀的曹太后。
「娘娘,外間有危險。」
曹太后一邊揮刀一邊問道:「有何危險?」
刀光閃爍,陳忠珩覺得有些腿軟。
「沈安和大王捅了大簍子,外面的官吏說他們準備清理冗官,好些人在鬧騰,甚至有人說要捅死沈安。」
「那和老身有何關聯?」
曹太后以腰為軸,輕靈的轉動著身體,借力揮刀。
這才是有傳承的刀法。
當年父親說過,用蠻力揮刀的是蠢貨,把全身的力氣匯集在一起的才是好手。
她練了許久才掌握住了這個要訣,只覺得揮刀越發的輕鬆了。
什麼刺客,在她的眼中全是土雞瓦狗。
「娘娘,那些賊子說大王在結黨呢!有沈安、王雱、蘇軾、折克行……還有國舅。臣就怕到時那些人牽連您……若是如此,官家怕是會震怒,天下就要動盪不安了。」
「嗯!」
曹太后止步盯住了陳忠珩,「你這般說,老身倒是想出宮去見識一番……」
「娘娘!」陳忠珩熱淚滾滾,「國舅才將去了殿前司任職,您若是出去,那些人會鼓譟,會彈劾國舅,說……」
「說什麼?」曹太后冷冷的問道。
「他們會說這是宮裡宮外在勾結……臣萬死!」
周圍都安靜了下來。
曹佾能去殿前司有趙曙的考量,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宮中的曹太后給了他不少幫助。
投桃報李不是帝王該幹的事兒,帝王就該視這一切付出為理所當然。
但趙曙卻不同,這位在宮外多年,加之精神上有些問題,所以很是看重情義。
於是曹太后和曹佾就得了好處。
而曹太后也是個知道恩怨分明的奇女子,所以聽到這話後就冷哼一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