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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說的?」趙曙皺眉道:「這等話被傳出去,禁軍那邊會不安……」

    禁軍不是不安,而是會跳腳。

    邊上的陳宏已經怒了,「官家,這等話臣以為是別有用心,這是在打壓禁軍……當年西南有變,正是我禁軍出擊,這才換來了西南的安寧。如今竟然有人否定禁軍的功勞,官家,臣請清查此人,嚴懲!」

    馬丹!

    一番話你就把平定西南的功勞給水軍撈走了,可我大禁軍呢?

    我大禁軍付出的犧牲誰看到了?

    不要臉啊!

    趙曙也覺得這話有挑撥的嫌疑,就點點頭,張八年旋即消失在後面。

    「禁軍在西南數次廝殺,讓賊人聞風喪膽,讓交趾人不敢北窺,這些功績朕都記得。」

    汴梁就是靠禁軍在保護著,大宋江山也是靠禁軍在保護著,不安撫好禁軍,哪天來個譁變咋辦?

    要知道老趙家當年的黃袍加身,對外的理由就是軍中譁變,大伙兒裹挾著趙匡胤一路進京,然後非得要讓他做皇帝不可。

    這說起來很稀罕,但這年頭你就得有個名義。

    所謂名正言順就是這個意思。

    你要說趙匡胤早就想掀翻我大周的統治,一心想收拾了那對孤兒寡母……那是醜聞,做了皇帝都沒法洗清的醜聞。

    陳宏臉上好看了些,但依舊有些憤憤不平。

    想想也是,他是禁軍的代表,可當著他的面,有人在貶低禁軍,這是打臉啊!

    稍後張八年再度回來了,看著依舊是冷冰冰的。

    「誰?」

    帝王出行,皇城司的人幾乎是傾巢出動,所以趙曙對打探到消息很有信心。

    張八年說道:「那人說是……曹佾。」

    噗!

    邊上的曾公亮正在悄悄喝著自己帶來的小瓷瓶里的東西,聞言一下都噴了出來。

    前方的韓琦伸手摸了一把後腦勺,面無表情的回頭,然後看看手上湯汁,又嗅了一下,「牛肉燉蘿蔔,還加了沈家的辣醬……」

    曾公亮遞過去,「喝一口?」

    韓琦眼睛一瞪,然後接過了瓷瓶。左邊的趙曙說道:「曹佾不是在萬勝軍嗎?怎地來了這裡?去查!」

    他是真生氣了啊!

    曹佾才將去了萬勝軍,立足未穩就敢出來溜達,這是什麼精神?

    這是不負責任的精神!

    回頭朕連太后的面子都不給,一定要收拾他。

    他見張八年沒動,就冷冷的道:「怎地,朕使喚不動你了嗎?」

    張八年低頭,「官家……有人看到那人……像是沈安。」

    噗!

    正在喝牛肉湯的韓琦噴了曾公亮一臉,然後乾咳道:「沈安?果然是他!」

    趙曙捂額長嘆。

    歐陽修別過臉去,覺得真的太難為情了。

    只有包拯,他冷冷的看著前方,雙拳緊握。

    這人為了支持水軍,竟然赤膊上陣,親自為水軍說好話。

    你說就說吧,作為臣子你有表達自己看法的權利。

    可你竟然化名為曹佾。

    國舅何辜,竟然被你給坑了一把。

    有人嘀咕道:「官家,上次的那個誰……曹雪芹呢!」

    上次沈安在雁門關外化名為曹雪芹,一把火差點燒死了耶律洪基。

    陛下,這人的無恥是有前科的啊!

    嘖!

    趙曙有些頭痛了。

    一路回到了宮中,趙曙氣才平息了些。

    「此行如何?」

    外面有許多話不方便說,此刻才是匯報的時候。

    秦臻仔細說了此行的情況。

    「船隊本是早就該回來了,只是在靠近瓊州時遭遇了大風,只得找了地方躲著。等風浪平息後,船隊有不少人都病了……」

    「可是疫病?」韓琦敏銳的發現了問題。

    趙曙心中一緊,他也擔心是疫病。

    在這個防範手段有限的時代,疫病就是地獄般的存在。

    「不是疫病。」秦臻說道:「以前也時常有人犯病,只是多吃些菜蔬就好了。此次船隊也帶的有許多木桶種菜,只是菜種保管不善……最後缺了菜蔬。直至有人找到了野菜,這才好了些……」

    「少了菜蔬就生病?」

    趙曙問道:「這是為何?」

    秦臻搖頭,「臣也不知,不過這是多年傳下來的話。有人不信,出航不帶木桶種菜,結果回來時只剩下了三成人。」

    嘖!

    這就是老祖宗的智慧啊!

    「邙山書院好像對此有些鑽研,回頭你去問問沈安。」趙曙上次去邙山書院時,聽到了沈安和一個教授在說什麼症狀,好像就是出海不吃蔬菜導致的。

    「那可是大喜事啊!」

    秦臻興奮的道:「每次出海都要帶著許多木桶種菜,太占地方了。若是沈郡公有辦法,臣回頭就請他飲酒。」

    「遠航歸來,應該的。」此時的趙曙很是寬容。將士們辛苦歸來,自然該放鬆一番,只要不過分,他不會幹涉。

    他看著不說話的常建仁,饒有興趣的問道:「朕的畫師,如今的悍將,此行有何收穫?」

    韓琦看了秦臻一眼,見他神色平靜,就微微點頭。

    看趙曙對常建仁的態度,以後的水軍多半是要交給他來執掌,而秦臻只能去別處任職。

    秦臻能坦然接受這事,就是心胸寬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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