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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寶玖又狂奔回來,跪在沈安的身前歡喜的說著。
「他說願意為主人去死。」
沈安心中苦笑,然後轉身回去。
他就披著披風坐在地上打盹,沒一會就睡著了。
等他醒來時,就看到了站在邊上的李寶玖。
聞小種在後面,見他醒來就說道:「折郎君說了,此人忠心無虞,小人就在後面盯著他,果然還行。」
沈安起身,李寶玖過來行禮。
「別跪了。」
李寶玖不懂這話,沈安找人來翻譯了,「告訴他,別跪了。」
李寶玖聞言大失所望。
這人……
沈安心中一動,「問問他,可能假扮宥州潰兵去騙鹽州嗎?」
翻譯過去後,李寶玖拍著胸口,就差指天誓日了。
「他說若是不能拿下鹽州,他就戰死在那裡。」
折克行來了,聞言說道:「此計大妙啊!」。
將領們陸續趕來,聽到了沈安的計劃後,齊齊看著他。
這目光中不知道是灼熱還是什麼,讓沈安有些毛骨悚然。
後世一個普通人能接觸的各種信息能讓古人驚為天人。不說旁的,一個三國演義就曾經讓蠻清視為絕世兵法。
沈安只是想了一個騙開鹽州城的法子,覺得這等法子真的很簡單啊!
可這年頭武人哪裡看過什麼三國志,至於三國演義就更不可能了,那書還得等幾百年才出世呢。
王真朝此刻已經把沈安視為偶像了,領命時沒拱手,而是鞠躬,因為躬身太低,起身時差點把老腰給弄折了。
「這是兵法啊!」
眾將各自領命後,三三兩兩在嘀咕,大多是探討沈安這兩戰的兵法,還有就是推演騙開鹽州城的思路。
一路出發,路上不時有將領來請教兵法的思路,沈安也不藏私,有什麼說什麼,等到了後面時,他覺得自己是在開武學。
而他傳授的這些,已經被人稱之為沈氏兵法!
第1434章 一人之威
鹽州,顧名思義,就是因為產鹽而得名。
在天寶年間時,此地叫做五原郡,後來幾經反覆,被命名為鹽州。
這個一直以來屬於漢地的鹽州,在前唐之後,就漸漸脫離了中原。
這便是時代的悲哀。
當中原強盛時,周邊無不俯首,和小羊一般乖巧。
但當中原衰弱時,這些小羊馬上變身為餓狼,撲上來瘋狂撕咬。
這些治亂循環多次上演,幾無例外。
鹽州是靈州左翼的最後屏障,所以戒備森嚴。
鹽州守將張崇站在城頭,看著前方,躊躇滿志的道:「鹽州左側有洪州和宥州,右側有韋州,注意當面之敵就是了,宋軍中路乃是沈安,人說沈安用兵如神,可鹽州固若金湯,某倒是想看看他的本事。」
麾下有人吹捧道:「右邊的西壽軍司還未有消息傳來,可見宋軍才將發動,還早著呢。至於左邊,折繼祖哪裡打的過來,不足為懼。」
張崇雙手按在城頭上,看著正面,「前陣子沈安和韓琦在環州出現,這是在醞釀了,可時至今日,為何還不動手?大軍出征,每多一日,後方的糧草就會艱難一日,他在等什麼?」
古代大軍出征,糧草第一。
為何?
因為這時候運送糧草的手段太原始了,就是大車。
拉大車的牛馬要吃飯,車夫要吃飯……
距離近的也就罷了,遠些的能讓負責後勤的官員想死:一百斤糧食運送到地方,經常一半或是大半在路上就被吃掉了。回程時牛馬和車夫還得繼續吃……
所以大軍遠征,糧草的地位最高。
統軍大將別的可以不關心,每天關於糧草還剩多少是他們必須要過問的。
在張崇看來,宋軍囤積於環慶一線太久了,再有錢也不是這等花法,所以攻擊應當就在眼前。
「要小心。」
他交代了一句,然後回去。
剛回到自己的官衙時,外面來人稟告道:「都統軍,宥州敗軍來了。」
呯!
張崇一腳踹翻案幾,大步出去。
「宥州怎麼可能會丟了?是誰來了?」
「是李寶玖。」
草泥馬!
張崇面色鐵青,「折繼祖要打宥州,就得先掃平左廂軍司和夏州,他哪裡能這麼快?此事不對,先看看再說。」
他一路到了城頭,見下面有一千餘騎,看著淒悽慘慘的,領頭那人他卻認得,正是李寶玖。
「是誰在進攻宥州?」
張崇此刻只想殺人。
「是沈安。」李寶玖看著很是嚴肅。
張崇知道這是個純粹的傢伙,所以也不疑有他,就再問道:「他是怎麼打下了宥州?」
李寶玖說道:「他用游騎引誘某出擊,隨後圍殺……」
張崇的腦海里出現了整個戰場的情況,不禁嘆道:「狡猾的沈安。」
「遠處有騎兵!」
有人指著遠方在驚呼。
「是宋軍追來了。」
李寶玖的麾下一陣騷動,他喊道:「快開城門。」
張崇點頭,有人喊道:「開門。」
一群人跑下去,有人說道:「會不會是假的?」
說話的是個軍士,他一邊跑一邊笑。
「那是李寶玖,他那麼悍勇……上次和人比拼,他一人打翻了五個勇士,這樣的人哪裡會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