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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這些將領從未見過沈安,所以目視梁乙埋。
「他是……娘娘的心腹。」
梁乙埋很想說他是沈安,但在這個關鍵時候會導致莫測的後果,至少軍心不會穩妥。
「娘娘的心腹?」
「沒見過!」
「都站好了。」通譯開始發話了。
「他是宋人!」有人聽到了沈安的話,不禁訝然。
「宋人有何稀奇的?」梁乙埋心中苦笑,卻只能繼續為沈安遮掩。
「斥候派出去了嗎?」沈安壓根就不管這個,若是事不可為,他帶著梁氏和小皇帝走就是了,隨後他的安排能讓興慶府的叛賊們喝一壺。
「派了。」為首的將領拱手道:「是了,當年的張元也是宋人,卻為大夏立下了汗馬功勞。」
張元就是大宋最著名的叛賊,當年在他的幫助下,李元昊成功擊敗了韓琦。
將領們都笑了起來,顯然他們把沈安當做是了宋奸。
沈安心中好笑,繼續吩咐道:「斥候馬上派出去,另外,把王宮周圍的房屋全數拆掉,馬上!」
有人說道:「咱們不該是主動突襲嗎?」
襲你妹!
沈安捂額,「叛賊們都在軍中枕戈待旦,此刻去突襲,咱們得分兵多處,可誰的軍力占據了優勢?」
一個將領訕訕的道:「他們。」
「你們很蠢!」西夏和大宋的交鋒更多時候靠的是蠻性,計謀什麼的就算了吧。
眾人面面相覷,沈安嘆道:「既然蠢,那就在聰明人的面前少說話,聽令行事,去吧,斥候派出去,另外,馬上拆屋子!」
「為何拆房子?」
沈安想打人,可問話的是梁乙埋,他只能解釋。
而在宮中,不斷有人把沈安的處置報進來。
「沈安殺光了兩伙叛賊。」
「沈安殺光了看大門的叛賊!」
梁氏並未換戎裝,小皇帝就在邊上睡覺,她穿著盛裝,仿佛是在等待著什麼。
「宮中有叛賊並不意外,可看守大門的卻是……罷了,時至今日我才知道,什麼心腹都會變,靠不住。」
梁氏舉杯喝了一口酒。
她跪坐在蓆子上,身前的案几上有個小火鍋。
「這個火鍋也是他弄出來的,我看過許多書,但從未見過有誰這般多才,文武雙全也就罷了,還能弄出炒菜和火鍋,你說他若是認真做事,會不會被宋皇給猜忌了?
是了,他若是全力做事,定然會功高震主,所以他才顯得這般悠閒。」
「娘娘!」外面來了個內侍,「沈安令人拆除了王宮周圍的房屋,百姓們鬧騰了起來,被他令人亂棍打走了。」
梁氏抬頭道:「為何?是了,若是那些叛賊點火怎麼辦?弄不好王宮之中就危險了。從來火攻都是毒計啊!他先令人拆除了周圍的房屋,那些叛賊就少了一個手段。」
她點頭道:「告訴國相,別干涉。」
「是。」
她左手按住右手的長袖,緩緩倒酒。
酒水在酒杯里微微濺起,聲音清脆。
「別讓我失望!」
她一飲而盡!
……
宮外已經變成了一個大工地,四周塵土飛揚。
「都快一些!」
將領們在催促著,直至一隊斥候從塵土中鑽了出來。
他們徑直尋了那個將領稟告,將領尷尬的指指沈安。
「那些叛賊出動了。」
氣氛驟然一緊。
沈安捶捶大腿,黃春喊道:「郎君站腿酸了,趕緊弄了凳子來。」
「多少人?」沈安坐下,悠閒的問道。
斥候不知怎地,就覺得輕鬆了下來,「他們從左右兩邊過來,人數約有八千餘。」
「咱們在城內只有四千餘人,一半。」梁乙埋的呼吸有些急促。
「不算多。」沈安吩咐道:「集中弓箭手,全數在左右兩側,敵軍來襲時,聽令放箭!」
「是!」
「拆除房屋的那些東西全數堆積在街上,阻礙敵軍騎兵。」
「是!」
「先前某讓人磨細的麥粉有了嗎?」
「郎君,有了。」
數十袋麥粉就在右側,梁乙埋說道:「宮中還有吃食,早在一個月前,娘娘就令我一點點的在宮中積蓄了數千人的食物,無需擔心,再說,數十袋麥粉也是杯水車薪。」
沈安沒搭理他,吩咐道:「讓兄弟們上屋頂,記住了,拋灑之後趕緊跑。」
「是!」
鄉兵們二人為一組,一組拎著一袋子麥粉往兩邊去了。
「叛賊們來了!」
馬蹄聲傳來了。
「他們變成了步卒。」
沈安笑的很是愜意。
拆除屋子能防火攻,而拆遷出來的東西能阻礙騎兵,把叛賊們變成了步卒。
將領們不禁用欽佩的目光看著沈安,有人低聲道:「這個宋人,果然手段了得,只是娘娘何時有了這個心腹?」
叛賊們迅速下馬,開始集結而來。
「準備……」
弓箭手開始張弓搭箭。
沈安仰頭看著夜空,微笑道:「今夜之後,西北光復!」
「放箭!」
兩邊的弓箭手們在瘋狂的傾斜箭雨,那些踩著瓦礫土堆的叛賊們明顯落了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