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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報復。
「這會不會是大王的報復?」
司馬光搖頭,「大王不會冒險弄他,不值當。」
「這手段很陰啊!」呂誨嘆道:「讓人不禁想到了沈安。」
沈安最喜歡坑人,不過這手段比沈安的還陰。
「虧就虧吧。」司馬光說道:「此事不可傳出去,否則何金東會被彈劾。」
呂誨突然說道:「那人會不會把事情捅出去?不會吧,這等騙局捅出去他也沒法做人了。」
司馬光點頭道:「這等醜事誰會捅出去?安心好了。」
呂誨和他說了些事,然後就告辭了。
剛出諫院,就見到幾個官員迎面走來。
「那蘇軾竟然彈劾何金東,說他暗裡放高利貸,還買賣青樓,不堪為官。」
「咱們諫院此次可是落下風了,得趕緊下手才是。」
「好,某馬上寫奏疏彈劾何金東!」
呂誨只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他緩緩回身,然後又去尋到了司馬光。
「君實,蘇軾彈劾了何金東。」
司馬光嗯了一聲,然後抬頭,萬年木然的臉上多了驚訝。
「是……大王?不,王雱!」
「是他!」呂誨怒道:「這等趕盡殺絕的手段,就是王雱!他好狠的手段,先是設局坑了何金東,後續更是令蘇軾彈劾,這是不給活路啊!」
王雱出手了!
就在蘇軾出手的那一瞬,汴梁官場就得出了結論,何金東被王雱幹掉了。
何金東此次上躥下跳的反對修河堤,大伙兒都在暗中讚嘆。
有人說何金東就是舊黨的幹將,此次更是衝鋒陷陣的猛將……
可這位猛將兄卻被不吭聲的王雱一刀斬落馬下。
第1768章 被綁架的蘇軾
王安石很忙。
最近給大王進諫的不少,而也有御史上疏,言辭激烈,說大王不顧陛下安危。
作為御史中丞,他必須要站隊。
許多人希望他能站在反對者的那一邊,壓制大王。
可王安石最終卻是默默的壓下了不少奏疏。
「為何?」
有人覺得他瘋了。
此刻站在大王的那一邊,就有可能會被秋後算帳。
王安石說道:「某站在大宋的這一邊。」
黃河給大宋帶來了無盡的財富,也帶來了無數災難。
福禍相依,當能用人力干涉時,自然要壓下災禍。
於是不少人在背後說他是效忠於大王,而非是當今官家。
王安石只是沉默。
當蘇軾把奏疏給他過目時,王安石驚訝了。
「高利貸……買賣青樓。」
他閉上眼睛,整件事的過程都被推算了出來。
「可以。」
這份奏疏就這麼被遞了上去。
趙頊據聞大怒,還砸了東西。
「為官者竟然放貸,更是經營青樓,無恥!」
皇子的怒火反饋到了皇城司,張八年動了。
皇城司當即下手,衝進值房把何金東給拉了出來。
「救我!救我!」
何金東的呼救聲在春天的汴梁城裡迴蕩著,可卻無人伸手。
下衙後,王安石依舊是排隊買了妻子喜歡吃的食物,然後拎著回家。
進家後,依舊是問候,依舊是嗔怪他亂花錢。
夫妻之間的許多情義都在這些問候和嗔怪里漸漸的沉澱下來,讓王安石很愜意。
「大郎呢?」
「大郎在看書。」
王安石悄然去了書房。
書房裡,王雱正在看書,卻是一本佛經。
「咳咳!」
王安石乾咳了一下,然後走了進去。
「爹爹是要問何金東之事嗎?」
王雱放下佛經,神態從容。
王安石苦笑道:「你這般聰慧,讓為父很是無可奈何啊!」
做老子的一舉一動都被兒子猜出來了,這樣的日子真心沒法過。
他坐了下來,順手拿起那本佛經,「何金東最近上躥下跳,很是得意,所以你想給他一下。可你想過沒有?你這也是給了呂誨和司馬光他們的臉上一巴掌。
你看不起何金東,司馬光和文彥博呢?」
「司馬光若是站出來還有些意思,可他吃虧多了,如今更喜歡隱忍,不見機會不動手。」王雱很是不屑的道:「而文彥博標榜一心為國,必然只能隱忍。
他們二人隱忍了,呂誨蹦跳又有何用?
所以孩兒一直以為,舊黨失敗的關鍵就在於文彥博和司馬光他們的性子……」王雱想了想,「太假!他們既想把新政拉下馬來,可又想給自己裱糊一番,裝個忠臣的模樣。
有這樣的頭領,舊黨想翻身難上加難。」
王安石看著兒子,覺得自己的千言萬語都沒法說出來,只得換了個角度,「可你卻不該設下了圈套,那近乎於騙局。」
王雱坑何金東的手段就是騙局。
騙局開道,隨後就是御史揭發,一浪接著一浪的攻勢,直接把何金東給解決了。
王雱皺眉道:「爹爹,蒼蠅不叮無縫蛋,他何金東若是持身正,若是沒放高利貸,孩兒怎麼能弄他?他若是知道不該弄青樓,那就不會上當,這是你情我願之事。
孩兒本想……」
王雱看了自家老爹一眼,把不屑忍住了,「孩兒本想直接用一個美人讓何金東再上一次當,隨後讓他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