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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有包拯在為他做主,你以為包拯會答應?」
高滔滔頹然道:「包拯定然不許。」
和趙宗實成為親戚就多了許多忌諱,老包不傻,自然會拒絕。
「此事別想了。」趙曙突然笑了起來,「文彥博怕是要想吐血了。」
「為何?」提到文彥博,高滔滔有些不屑之意。
這事兒也不能怪她,老文當年做的事兒有些沒品……
當年文彥博為了升官,和趙禎的寵妃張氏有些勾搭,經常送些好東西,結果成功升職為昭文館大學士。這事兒被唐介給揭發了出來,最終兩敗俱傷。唐介罷職,文彥博降職。
趙曙笑吟吟的道:「文彥博說支持新政,水軍的船廠就是明證。可他從沈安那邊得的只是皮毛,弄出來看著就是個空架子。今日之後,大家定然會說沈安才是做事之人,而文彥博只是葉公好龍罷了。」
第1647章 復活的軍團
「包希仁!」
政事堂里,韓琦怒吼道:「沈安有這等手段在,你為何不說?」
包拯木然。
他真的不知道啊!
「文彥博在船廠弄了個什麼重新分解和目標,日日蹲在船廠里,就據此說自己支持新政,把老夫的臉打的啪啪響。人人都說文彥博此次幹得漂亮,最後還是王雱讓他沒臉……可文彥博的名聲卻起來了……」
韓琦真的是氣啊!
「老夫還真以為他文彥博弄出了多大的動靜,今日一看,和海船那邊一比,竟然就是個空架子。若是早知如此,老夫就敢當眾喝問他文彥博,而不是憋屈了這些時日!」
曾公亮也很是難受,「今日老夫見文彥博在笑,可比哭還難看。哎!大好機會啊!若是提早說一聲,今日就能讓文彥博下不來台。」
連富弼都忍不住抱怨道:「看那模樣,沈安分明早有準備,可為何不說……」
他突然楞了一下。
韓琦也是如此,然後獰笑道:「好一個小子!他這是在給文彥博挖坑呢!你等想想,文彥博掛著個新政支持者的名號招搖過市,風光一時無兩。可先有王雱當街讓他沒臉,接著沈安把他倚仗的東西一巴掌拍的稀爛,這兩手下來,舊黨就成了臭狗屎,而咱們……卻是隱忍為國的典範,好小子!好小子!希仁!」
韓琦盯著包拯,「沈安有兩個兒子,他們的親事你可能做主?」
呵呵!
包拯淡淡的道:「沈安對兩個兒子的未來有自己的想法,不說老夫,楊繼年都無法干涉……」
「那小子挖坑的本事真是讓人嘆為觀止,這等手段……」韓琦仔細回憶起了這段時日裡沈安的表現,「他先是弄了個什麼分解和目標讓官家和文彥博生出了興趣,隨後官家重視,文彥博見機而上,蹲在船廠里高喊老夫支持新政……他以為這是良機,可沈安給的卻是坑……一個足以讓文彥博吃大虧的坑!」
包拯淡淡的道:「那孩子最是純良不過了。文彥博若是不吭不響的做事,他自然會把那一套教給水軍船廠。可文彥博卻據此打出了支持新政的旗號,沈安挖的坑就正好埋了他。」
「這些你可知道?」曾公亮問包拯。
包拯搖頭,眾人愕然。
「那小子,此次竟然誰都不說?」
……
樞密院的值房裡,文彥博在寫字。
他神色從容,握筆的手格外的穩定。
邊上就站著司馬光,他見文彥博不停筆,就乾咳了一聲。
「無需說。」文彥博一邊寫一邊說道:「此事老夫是上了沈安的當。當初他先是敝履自珍,不肯把解決的法子告訴老夫,老夫自然知道這是黨爭的緣故。後來他告訴了官家,官家又告訴了宰輔,於是老夫就據此去了船廠,大張旗鼓,只想讓眾人知道,老夫支持新政……」
「一開始沒有問題,王雱的手段大家一看就知道是陷害,老夫丟了臉面而已,那有什麼?為政者就該把臉面丟棄掉,永不俯身再把它拾起來,否則你將會死無葬身之地。可……」
文彥博苦笑道:「這是個坑。老夫在船廠四處巡查,盯著他們把各處都改了,船廠上下煥然一新,老夫以為這便是成功,可誰曾想沈安給的只是個空架子,一個空架子裡面沒有血肉,只是看著好看,內里卻沒變。
今日去了高越的船廠,君實,你可知道老夫看到了什麼?」
司馬光搖頭。
「老夫曾聽聞,前秦兵器天下無雙,他們打造的兵器鋒利無匹,要緊的是他們打造兵器快的嚇人,有人說是得了神仙傳授的法子……君實……」
文彥博看著司馬光,眼中多了些痛苦之色,「老夫以為……沈安弄出來的這個東西,就是先秦的法子。」
司馬光博覽群書,聞言不禁詫異的道:「那只是傳言。」
「可老夫今日見到了。」文彥博用那種肯定的姿態說道:「何為分解?老夫以為把一件事分解開來就是了。可後面更要緊。分解開來之後如何掌控?老夫不知,沈安卻用了一個法子,每一步都有規矩,工匠照著規矩做。
最關鍵的是,他還把那些工匠重新排班,一人只管一件事……打造一艘船有多少事?他全都分解了出來,一人只管一件事,中間用了什麼……工藝標準?還是什麼公差,快的嚇人!」
文彥博放下毛筆,「分解之後還得要有手段讓工匠們各司其職,老夫不懂這個,於是就成了葉公好龍,就成了誇誇其談……如今外面定然說老夫是搶功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