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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衙里的官吏們很是興奮。
作為下面的小蝦米,能看到兩位大佬過招,那就是福分啊!
回頭倒下一個大佬,那麼還有升官的機會。這樣的好事兒如何?
好啊!
有的人恨不能每天都能上演這樣的好戲。
所以為啥要說某些人唯恐天下不亂?就是指的這類人。
章惇卻壓根不慌,帶著人出了州衙後,就徑直令人去拿了本地潑皮來。青州自古民風彪悍,潑皮都要比別處的厲害些。
在抓捕的時候,有兩個潑皮誓死不從,結果把兩軍士捅成了重傷,自家也被打成了豬頭。
「判官,都在這了。」
數十名潑皮跪在那裡,大多鼻青臉腫。而去弄他們來的軍士也大多帶傷。
章惇雖然有些棒槌,但在看到這等場景後也有些懵逼,「為何這樣?」
他是讓麾下去把潑皮們叫來,不是抓捕啊!
李集現在成了章惇的頭號狗腿,先前就是他帶隊去的,「判官,下官帶著人去的時候,他們正在聚賭……」
一個潑皮抬頭,悲憤的道:「我等以為官人是來抓賭,就動手了。」
章惇問道:「就算是抓賭又如何?」
他覺得這些潑皮多半是有什麼大案在身,所以才反抗的這般激烈。
那潑皮認真的道:「被打個半死沒事,被發配也行,只是不能抄沒我等的錢財。」
竟然是為了這個?
章惇覺得不可信,李集低聲道:「判官,本地的潑皮就是這般憨直,您剛到……」
老章才將調來青州沒多久,不了解情況。
這不就是一群鐵憨憨嗎?
章惇了解了,「某讓你等來,只是有話要問。」
「早說啊!」那潑皮想哭,「官人去的時候若是說了這話,我等也不會反抗啊!」
章惇看了那些軍士一眼,個個都是一臉的懵逼。
一群棒槌啊!
帶著這麼一群棒槌,章惇真心覺得累。
但案子還得辦,而且辦法還是和別人學的。
「仰天山出的命案你等都知道吧?」
章惇在觀察著這些潑皮。
「知道啊!太知道了!」還是那個潑皮,一臉興奮的道:「那王秋雲可是青州的有錢人,說是還認識相公們呢!這樣的人被滅門了,相公們還不得派了大軍來絞殺?到時候咱們順勢搶一把……」
他說的太過興奮,一下就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了。
這就是個沒腦子的蠢貨,竟然能做潑皮頭子?
章惇不禁為青州的潑皮們感到了悲哀。
「動手的有二三十人,找出來,懸賞……兩百貫!」
潑皮們安靜了一瞬。
章惇淡淡的道:「某言而有信,章家人,說出的話就沒有反悔的!」
李集低聲道:「判官,這是沈國公的法子吧?只是兩百貫是不是少了些,要知道沈國公懸賞就沒低於五千貫的。」
章惇的臉頰顫抖了一下,忍住劈手一巴掌抽暈他的衝動,說道:「兩日之內,找到了那群人,只管去州衙尋某,兩百貫不含糊。」
這是當眾許諾,可信度極高。
潑皮們都心動了。
「判官,若是外地人找到的呢?」
「這話問得好!「章惇也覺得自己忽略了這個,「不管是哪的人,只要找到了那批兇手,錢照給。」
「如此小人就發動自己的親戚朋友去問問。」
章惇點頭,隨後就回了州衙。
「章惇回來了。」
「他只是去外面弄了個懸賞,這就能破案了?」
「這是沈國公的故智,他學了來,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沈國公出手大方,連皇城司的人都想出手,自然有用,可他只是兩百貫啊!」
一群人議論紛紛,章惇已經回到了值房。
他在靜靜的思索著。
到了中午,沒有潑皮來報信。
章惇是官宦世家出身,家境優渥,所以中午自然是要吃飯的。
他尋了一家酒樓,慢條斯理的進去吃飯,一看就是公子哥做派。
李集自然是要作陪的。在得罪了呂欽之後,李集就不敢輕易離開章惇,按照他的理解,若是離開了章惇,呂欽說不得就會令人下手,當場打他個半死。
章惇緩緩吃著,看著很是平靜。
世家子弟吃飯的儀態自然是無可挑剔的,讓李集有些自慚形穢。
嘭嘭嘭!
有人敲門,李集去開了,發現是章惇的家人。
「見過郎君。」章惇的家人進來說道:「小人去尋了軍巡鋪的人,如今已經盯住了各處城門。」
章惇點頭,「記住,讓他們盯著城中的豪商士紳,若是誰準備離開青州……拿下再說!」
「是。」
李集這才明白,原來章惇不只是學了沈安的招數,這是打草驚蛇啊!
「判官,您這是要打草驚蛇?」
章惇微微頷首,「某已經查過了,那王秋云為商多年,一向不得罪人。那麼仇殺的可能性最低。如此那些人為何動手?還是滅門!
王家去仰天山遊玩,隨身定然不會帶多少錢財,那麼就不是為了謀財害命……」
他冷笑道:「如此仇殺和謀財害命都不可能,那還剩下什麼?」
李集小心翼翼的道:「判官,難道是碰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