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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子一旦到了封無可封的地步,那就危險了。
到了那時,帝王哪怕再信任你,也只能把你閒置了,否則於公於私都沒好結果。
朕太難了!
他很糾結,糾結的模樣卻沒有得到宰輔們的同情。
這時候咱們建言是能解圍,可事後有了麻煩卻是咱們背鍋。
所以您自己決斷吧。
宰輔們縮了,可還有忠心耿耿的陳忠珩啊!
老陳眼珠子一轉,說道:「陛下……」
他伸手比劃個圓圓的模樣,還擠擠眼睛。
哎!
趙曙恨不能一巴掌把他打個生活不能自理。
你比劃那東西啥意思?
雞蛋?
還是果子……
咦!
趙曙心中一動,不禁就笑了。
「沈安家的芋頭……來人吶。」
「陛下吩咐。」
陳忠珩低眉順眼的,看著格外的老實。
忠僕啊!
趙曙讚許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沈安家的芋頭……」
包拯突然說道:「陛下,芋頭是小名,大名叫做沈績。」
「是了,沈績。」趙曙贊道:「那芋頭,不,那沈績朕聽聞頗為聰慧,而且文章詩詞也不錯,是個不錯的苗子……」
韓琦的臉頰抽搐了一下,低聲問包拯,「芋頭的詩詞文章不錯?」
包拯乾咳一聲,「是啊!真是不錯。」
果然包拯已經開始不要臉了啊!
韓琦輕聲道:「四歲的孩子聰慧也就罷了,還詩詞文章,司馬光當年也不敢這般吹噓,只好弄了個砸缸的事兒。陛下今日這麼一夸,沈安那個不要臉的,以後說不得就會這麼自吹自擂……」
包拯冷哼道:「那孩子的詩詞老夫聽過,還……還不錯。」
芋頭的詩詞當然不錯了,什麼『爹爹吃飯,姑姑吃餅,好吃好吃……真好吃。』之類的詞包拯覺得挺有趣的。
那邊的趙曙說道:「就封為儒林郎吧。」
說完他擺擺手就走了。
四歲的儒林郎,哪怕是權貴家的孩子也沒這份待遇,皇室的孩子也沒有……
說出去不知情的人定然要大吃一驚,然後問這位沈績小朋友是有何特長,竟然引得官家封賞了四歲的他。
可沈績小朋友除去搗蛋之外,真心沒啥特長。
不,有一個。
他爹沈安比較有特長。
「多謝陛下。」
包拯拱手,算是替沈安謝恩了。
曾公亮苦笑道:「四歲的儒林郎,正九品上,這還不是亂封賞的,而是軍功……以後沈安家的芋頭出個門,能羞死不少人啊!」
大伙兒一見面,你二十多歲,剛得個進士,可人芋頭都是儒林郎了,你還別不當回事,人這是軍功封的,你還比不了。
得,你還得先拱手行禮。
丟人不?
韓琦說道:「這樣也好,老夫在想,以後沈安一路立功,他家兩個兒子一路封賞,到時候成了什麼縣公郡公……那個算不算?」
歐陽修說道:「這是軍功封的,當然得算,多小都算。」
「那麼以後他家兩個兒子什么正經事都能參與,兩個半大孩子……姑且到時候是半大孩子吧,兩個半大孩子和一群鬚髮斑白的老漢站在一起,正兒八經的商議國事……你們覺著如何?」
眾人木然。
這個太操蛋了啊!
那畫面太美,老夫不願想。
「呵呵。」包拯很是坦然的道:「到時候老夫定然已經致仕了。」
「老夫到時候怕是還在。」歐陽修習慣性的說道:「此等年輕俊彥,老夫當避路,放他出一頭地也。」
……
剛回到家的陳福兒喝了點酒,覺得自己大概沒啥事了。
管家來稟告道:「郎君,那前廳垮了,看著有些丟人呢,要不叫人來重新建造一個?」
一進家看到的就是前廳,可這個前廳已然變成了廢墟,看著膈應人啊!
陳福兒抬頭,眼中有恨色,「那是沈家人弄垮的,放著,等沈安回來,他若是上門找事,就讓他看看自家妹妹幹的好事!」
管家不禁贊道:「好事啊!那沈安的性子不好,若是看到那廢墟還要動手,那就是暴戾啊!」
陳福兒喝了一杯酒,說道:「只管放著。」
「是。」
管家喜滋滋的去了,陳福兒搖頭輕笑,「一看就是沒經歷過大事磋磨的,喜怒形於色,成不了大事。」
他又失笑道:「不過是個管家,他能成什麼大事?哈哈哈哈!」
話音未落,就見管家跑了進來,陳福兒皺眉道:「做事要穩重……」
「郎君,西北報捷了!」
陳福兒手中舉著酒杯,聞言他抬頭看著管家,見他面色煞白,就笑了笑,然後喝了杯中酒,「喝多了?」
管家一跺腳,「城中到處都在傳,說是沈安在西北一戰收復了綏州,不少店鋪還因此降價了。」
他覺得這事兒怕是危險了,「那沈安最是狠辣,郎君,咱們怕是危險了。」
「怕……怕什麼?」
陳福兒的臉頰抖動著,手一松,酒杯落在案几上。
呯!
「郎君……」
管家見他面無血色,渾身顫慄,不禁更慌了。
……
而正在家裡歇息的楊堅覺得自己藉機休假的同時,還能完美的避過包拯的報復,當真是太睿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