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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家裡有傳下來的話……從綏州淪陷至今……已有……已有八十四年了,綏州……綏州啊!」
男子伏地嚎哭。
曹佾覺得眼中在發熱,淚水集聚。
八十四年啊!
男子嚎哭了許久,然後問道:「敢問將軍,大宋這是打回來了嗎?」
曹佾正色道:「大宋攻伐綏州,嵬名山兄弟覆滅,綏州此刻已是大宋的疆土了。」
男子回身歡喜的喊道:「娘子,娘子……」
他的娘子蓬頭垢面,歡喜的喊道:「官人,知道了……」
那幾個孩子茫然看著父母在歡喜,卻不知道為何。
曹佾感動的道:「想到大宋還有許多地方在敵人的手中,某就恨不能率軍北伐。」
折克行走過去,沉聲說道:「大宋晚來了八十四年,這八十四年你等可受了什麼委屈?只管說,今日某在此,為你家做主。」
男子緩緩看著那些跪著的人,突然爬起來沖了過去。
他衝到了一個男子的身前,一腳踢翻了他,然後瘋狂的捶打著。
「某的大娘啊!你這個畜生……」
他的娘子也沖了過去,瘋狂抓撓著那個男子。
這時有人又帶來了漢人。
「這是怎麼回事?」
曹佾問了這些漢人。
「老李家的大女兒當年長得好,那人是頭領,就被他搶了去,只是一夜……第二天就變成了屍骸……那一夜,好些人在那屋子裡。」
曹佾怒了,漲紅著臉問道:「都有誰,找出來!」
那些漢人帶著軍士去尋找那些當年施暴的畜生,沒多久就抓到了五人。
「還有幾個跟著出征了。」
「他們跑不了!」
曹佾面色陰冷的道:「帶回去,全部帶回去。」
……
綏州的清理井井有序,可沈安卻不斷派出斥候去打探消息。
「他在等待誰?」
「不知道。」
種諤終究忍不住了,就去詢問。
「某在等梁氏。」
「梁氏?」
種諤有些驚訝,「綏州的部族和李諒祚早就鬧翻了,就和藩鎮似的,梁氏怎肯為了他們出兵?」
「興慶府距離這裡並不遠。」沈安站在城頭上,淡淡的道:「梁氏……你等要切記,那個女人不可用常理來揣測,要警惕。」
種諤笑了笑,然後出去該幹啥幹啥。
幾個將領在嘀咕。
「他真以為自己和梁氏見過面,就對梁氏的性子了如指掌?」
「不是說他們單獨見了一炷香的時辰嗎?」
「一炷香脫完衣裳穿衣裳,哪裡夠?」
「……」
馬蹄聲驚動了眾人,大家趴在城頭看去,卻是去綏州清剿的騎兵回來了。
後面還帶著許多俘虜和輜重。
「收穫不少啊!」
騎兵帶來了許多收穫,也帶來了那一家子。
「除去那五人之外,還有三人在軍中,跟隨嵬名山兄弟出征。」
「找出來!」
沈安冷冷的看著那五人,「馬上!」
俘虜馬上被分散開,一一甄別。
「郎君,三人中,有兩人戰死,一人倖存。」
六個人站在前方,沈安問老李,「你想怎麼處置他們?」
老李流淚道:「小人想殺了他們。」
「好!」
沈安吩咐道:「春哥,用木樁子……」
「好勒!」
黃春帶著人過去,那六人還在茫然看著他們,有人甚至在笑。
「削尖的木樁子會緩緩從他們的下身穿進去,那種痛苦會延綿不斷……」
六根木樁立在那裡,六個畜生被弄了上去,慘叫聲開始……
那些俘虜看到這個場景,都嚇得不行,嵬名山兄弟更是惴惴不安。
一個漢人死,六人陪葬。
沈安的果斷讓漢人們安心,讓那些俘虜都收起了僥倖心理,開始幹活。
「應當去綏州築城了。」
種諤不喜歡青澗城,他覺著這裡太安逸了,找不到那種金戈鐵馬的激情。
「再等一等。」
沈安不慌不忙的在寫家信。
烽火九月,家書抵萬金。
種諤搖搖頭出去了。
——卓雪吾妻,為夫到了青澗城,此處風景甚好,那些部族很是和氣,簞食壺漿迎接王師……
……
曹佾帶著人出去遊蕩。
不,是游騎。
作為萬勝軍的都指揮使,他的經驗差的太多了,所以沈安沒給他歇息的機會,才將從綏州回來,就把他趕出去哨探。
隨同他一起哨探的是青澗城的一個將領薛超。
秋季的西北朔風才起,但已經有了凜然之意。
曹佾帶著人馬緩緩而行,不時用望遠鏡搜索一番。
薛超看著很平靜。
「國舅,這邊沒什麼敵人。」
曹佾搖頭,「要謹慎。」
折克行已經帶著斥候出發了,曹佾統帥游騎在後面。他帶著曹家棄文從武的選擇,不能失敗。
薛超笑了笑,覺得曹佾太過小心了些。
不過這樣的國舅總比老紈絝好。
薛超見過權貴,在面對武人時,他們的倨傲能讓你覺得寒冷如冬季。
而且那些人沒啥本事,卻掌握著權勢,真是讓人惱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