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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秉常只能在大宋的某個地方了此一生,否則就準備英年早逝吧。
這是這個時代的規則,不以誰的意志為轉移。
「見過大王。」
梁乙埋和趙頊見禮,趙頊只是淡淡的問候了幾句,然後大隊人馬重新出發。
一路進了皇城,陳忠珩來了。
「陛下有旨意,梁氏姐弟可去安置。」
梁氏鬆了一口氣,然後和梁乙埋謝恩。
按照中原的傳統,大勝之後是要獻俘的,弄不好就是個龐大的儀式。梁氏做好了在汴梁城中裝可憐的準備,可一旦被全城百姓圍觀的話,她以後就別想出門了。
在路上她就問過沈安,沈安說會斡旋,如今看來,這人還真是靠譜。
梁氏心中感動,在告退時就低聲說道:「你果然是信人。」
你說啥?
沈安楞了一下,才醒悟她說的是自己斡旋的事,於是就誠懇的道:「頭可斷,血可流,說過的話不可收。」
某就是這樣的人。
可他準備用斡旋梁氏的事兒來抵消功勞的,現在人還沒進宮,事情就辦成了。
這個功勞真不是某的啊!
沈安厚著臉皮領受了梁氏的好感,卻有些發愁於怎麼抵消自己的大功。
不能再往上了啊!
否則老韓的菊花難保。
梁氏心中感激,覺得這個男人果然是君子。
「不知把我姐弟安置在何處?」
「等等!」
這時大門裡有人出來了,卻是韓琦。
老韓微微眯眼盯住了梁氏,沉聲道:「老夫韓琦。你此次歸順,於國大有好處,以後只管安心在汴梁過活,自然有你的結果。但凡有一絲異心……」
這是來自於大宋首相的威脅。
梁乙埋心中一凜,剛想表態認慫,梁氏卻昂首道:「我本是漢女,歸來天經地義,韓相這是覺著我歸降不好,最好是集結了興慶府的麾下把沈龍圖給殺了,隨後遠遁遼國?」
韓琦是想來告誡一下樑氏,順帶看看西賊的頭領是什麼模樣。
西夏的頭領長得貌美如花,但卻很潑辣,一傢伙就讓他沒法下台。
是啊!
梁氏當初若是想跑路,沈安在興慶府就是送死的命。
「老夫……」
「韓相莫非是覺著我歸順之心不誠?若是如此,請韓相動手,刀呢?大郎,拿刀來!」
梁乙埋一臉糾結的看向沈安。
我姐姐發飆了,你不勸勸?
沈安只是木然看著這一幕。
韓琦本以為梁氏是個雍容華貴的女子,沒想到卻是個潑婦。
他是大宋首相,能和那等貴婦人打機鋒,卻沒有和潑婦對壘的本事,只得擺手道:「速去!」
梁氏福身就走,沈安微微頷首,覺得這女子果然是個人才。
在做皇太后時,她能統御那些權貴,靠的不可能是撒潑,而是手段。
而在汴梁時,她是需要被監視居住的嫌疑人,沈安還在想她要靠什麼來破局,沒想到竟然是潑辣。
潑辣好啊!
看看韓琦,雖然有些悻悻然,卻已經釋懷了。
「此女狡黠,不過卻知道分寸,如此可留她一命。」
韓琦當然知道梁氏是用潑辣來破局,也很滿意她為自己的後半生選擇的性格。
他仔細看著沈安,突然用力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大笑道:「看著你老夫就想到了謝安,小兒輩破敵矣!哈哈哈哈!有你等年輕人接班,老夫當可悠遊林下,與醇酒美人相伴,不亦快哉!」
被這麼一熊掌拍中,沈安覺著自己怕是要殘了。
「走,進宮!」
進宮之路不大順暢,一路上都有人在看著沈安。
「你如今已經成了不少年輕人的榜樣,當西賊覆滅的消息傳來時,汴梁狂歡,詩詞如海啊!前唐的邊塞詩成了青樓的名曲,那些人喝多了就敲打著案幾唱和,晚上你去看看,一路上都能聽到拍打案幾的聲音……蔚為壯觀,讓人熱血沸騰啊!」
沈安看到韓琦的手上有個傷口流血了,就摸了摸自己的肩頭,卻沒找到尖銳的東西。
「老夫昨日一掌拍斷了一張案幾。」韓琦看了看流血的傷口,豪邁的甩了幾下。
這汴梁怎麼變成了漢唐風呢?
見到趙曙時,沈安一臉的激動,「陛下看著清減了,臣在西北惶然不安,可沒想到陛下卻及時派出了河東路大軍,更是派出了曾相去給臣收拾爛攤子,臣……感激的都……」
他想哭,可卻沒眼淚,於是就胡亂抹了一下眼睛。
趙曙摸摸肚皮,記得前幾日高滔滔還說他胖了,看來是誤判吧。
朕今晚還是能再弄個火鍋吃吃?
本來準備暫時戒掉火鍋的趙曙龍顏大悅,說道:「沈卿在西北為大宋出生入死,成功讓西賊歸順,朕在汴梁接到消息後不勝歡喜,你來說說此戰。」
沈安把此次西北之行大致說了,最後說到王韶時讚不絕口,「臣以為王韶此後當成名將。」
趙曙點頭道:「他此次立功不小,朕聽聞你收了他做弟子?」
「臣孟浪!」沈安純良的笑了笑。
王韶這等大神看似厲害,但卻少了謀身的手段。不過此人算是立場堅定,跟著王安石就不動搖,最後被牽連貶官。
如今他跟了沈安,自然是無需考慮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