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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是第二批的新政有王安石帶頭,第三批的更強大,沈安那廝就是頭領。
這樣的格局讓文彥博感到格外的無力,只能奮力謀劃爭奪。
想到這裡,文彥博不禁有些難受。
但此次若是能成,那就能把馮京推出去。
呂誨和司馬光都是豬隊友,靠不住啊!
文彥博搖搖頭,覺得自己的決斷沒錯。
趙曙看了一眼趙頊,「此次出海遠征,領軍的……年歲大了不成。」
「官家英明。」
年歲大了,若是不適應海上的生活,整日狂嘔,說不得會死在外面。
朕不英明啊!
趙曙想到宮中為此的鬧騰,不禁有些頭痛。
「皇子從聽政以來,很是謙遜,可既然身為皇子,自然要文武皆通。朕在想,北方的遼人未來將會覆滅,那麼大宋將來的威脅在何處?朕以為在海外。」
趙曙為了鎮壓群臣的反對,只能把沈安的這個分析搬了出來。
「海外很大,大的超乎想像,大宋此刻不去謀劃,別人就會來謀劃大宋。先下手為強,大宋要學會先發制人,而不是坐在家裡等著敵人來打!」
眾人都有些懵逼。
這事兒……官家你是當真的?
「陛下,皇子乃是國本,海上風浪大,若是有個閃失……臣以為萬萬不可!」
「是啊!上次商船傾覆,無人倖免,可見一斑。」
「陛下,皇子當留在京城聽政才是,遠赴萬里之外……何年何月有過這等事?」
「……」
殿內群情激昂!
連曾公亮都出班說不妥,他甚至說若是官家看不上馮京,他願意拖著這條老命去征伐大食,死就死了。
這話讓文彥博冷笑了一下。
這等萬里之外的征伐,宰輔們的年紀大了,怎麼可能去?
曾公亮這等話不過是勸阻而已,倒是幫了老夫的大忙。
趙曙冷眼看著群臣進言,等他們說的口吐白沫後,這才說道:「那是朕的兒子!朕覺著可行,那就可行!」
這話忒霸道。
連沈安都想不到趙曙會說出這番話來。
那是我的崽,我想讓他幹啥就幹啥,關你們屁事!
從未有過這等帝王,竟然對臣子這般粗魯。
今日的朝會來了不少人,沈安看到劉展摸出了手絹擦眼睛,竟然是傷心了。
他同時嗅到了些脂粉味,不禁大驚失色。
誰的?
他仔細尋摸,竟然發現是劉展那邊傳來的味道。
等他仔細看去,才發現劉展竟然白嫩了許多,臉上也多了粉。
男子傅粉古來有之,只是大宋如今卻不多見了。
劉展翹起蘭花指,用手絹按了按眼下,微微歪頭。
沈安趕緊側身站好,覺得自己造大孽了。
這潔癖竟然發展到了這種地步,都扭曲了劉展的身心。
劉展收了手絹,出班說道:「陛下,水軍此行最多兩三萬人,可樞密院說塞爾柱乃是強敵,若是他們大軍雲集,兩三萬人如何能勝?臣以為此戰怕是值得商榷。」
妙啊!
司馬光忍不住看了劉展一眼,覺得這話說的極好。
你說自己的兒子自己負責,關群臣屁事。可兩萬人去遠征,可有把握?
若是敗了,這個皇子大概就廢掉了,陛下您捨得?
兵敗的皇子,除非他以後能尋機擊敗大食和塞爾柱,否則他就是個失敗者,以後等他繼位後,威望永遠都上不來。
這個就和楊廣當年征伐高句麗一個樣。他躊躇滿志的出發了,失敗之後,國中怨言四起不說,臣子們看向他的目光也不大對勁,帶著一種輕蔑。
於是楊廣只能再度出發,二征高句麗……
他必須要找回失落的威嚴。
可他第二次依舊失敗了,於是帝王的威望蕩然無存,那些世家門閥都在蠢蠢欲動,大隋的江山也跟著風雨飄搖。
劉展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還有楊廣的先例在,堪稱是無懈可擊。
連文彥博都忍不住衝著他微笑了一下,很是慈祥的那種。
老夫怎地沒發現劉展這般有才呢?
舊黨人才凋零,文彥博為此操碎了心,現在發現一個人才,自然要歡喜一番。
然後他聽到了呂誨在乾咳。
啥意思?
文彥博看到了沈安出班。
這廝出來了啊!
但他能有什麼辦法?
文彥博微微垂眸,耳朵卻動了動。
「陛下,此戰在于震懾,也就是說,大宋需要讓大食和塞爾柱知道,大宋惹不得!若是願意,大宋隨時能出動大軍,越海而來。」
沈安自信的道:「至於勝負,大王此次領軍出征,臣自薦隨軍贊畫。」
他緩緩側身看著那些臣子們,眉間全是凜然。
誰特麼敢出來和我辯論一番此戰的勝負!
趙頊微微一動,心中很是感動。他是只是聽政的皇子,此事涉及到他本身,所以他反而不好出來說話,很是憋屈。但沈安卻毫不猶豫的出來為他扛著這些反對意見,果然是夠義氣!
舊黨卻有些納悶。
在他們的謀劃中,水軍就是水軍,立功無數的沈安此次定然是不會去的,否則這功勞沒法算。
可千算萬算,卻沒算到沈安竟然願意自降身份,作為隨軍贊畫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