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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古板的丈人竟然這般犀利,可見為了子女,父母能百變。
第一天是家裡接風,第二天就是親朋好友。
下午王雱等人就到了。
「安北,出去飲酒!」
曹佾大抵是在萬勝軍中憋了很久,今日得了機會出來,當真是如脫韁的野馬一般。
等沈安看到了折克行時,不禁詫異的道:「你們倆都出來了,萬勝軍誰管?」
「有的是人。」曹佾一臉我是名將的風範,「軍中一級管著一級,若是某和遵道不在就亂套了,那萬勝軍就沒操練好。」
這個也是。
看到曹佾如此,沈安很是欣慰,「國舅當年就是個紈絝,如今竟然也變成了國之棟樑,某真是歡喜啊!」
曹佾去那邊和聞小種對練,王雱冷冷的道:「他的骨子裡就是紈絝。」
「安北!」
蘇軾來了,「那梁氏如何?可是如花解語?」
解你妹!
沈安給他使眼色,蘇軾目光一轉就看到了趙五五,於是就爽朗的笑道:「某隻是有了一首詞罷了。」
趙五五回到後院,把前院的事說了。
「解語花?」楊卓雪淡淡的道:「聽聞她和韓相公對峙也不落下風,這等解語花誰能降伏?」
「娘子,官人說要出門了。」
陳大娘一臉得意的來稟告消息,「誰家官人出門還和娘子打招呼?就咱們家郎君罷了。」
……
沈安和眾兄弟一路招搖過市。
此刻夜色降臨,街邊的酒樓和青樓燈火通明。
「嘭嘭嘭!」
「秦時明月……漢時關。」
敲打案幾的聲音和女子高亢的唱腔相和,一路蔓延。
「萬里長征……人未還!」
「嘭嘭嘭!」
「但使龍城飛將在!」
「不教胡馬度陰山!」
隨後一句被許多人一起唱了出來,讓人熱血沸騰。
「安北,從西賊歸順的消息傳到汴梁開始,酒樓和青樓里最愛唱的就不是那些惆悵萬千,也不是那些拍遍欄杆,而是邊塞詩,這都是你的功勞啊!」
沈安聽著這些漢唐之音,不禁陶醉了。
眾人尋了一家青樓進去,老鴇帶著一群女妓出現了。
「唱歌就好。」在這個節骨眼上,沈安是要避嫌的。
於是除去他和折克行之外,人人都有女妓作伴。
「見過沈龍圖。」
幾個女妓有些不敬業,頻頻向沈安敬酒。
沈安笑呵呵的酒到杯乾。
唱歌的女伎一曲之後也向店家要了酒水。
「這裡有。」
曹佾指指酒罈子,今夜他們準備不醉不歸,哪裡會缺這點酒。
那女伎說道:「奴從小就聽聞西賊兇狠,可身為女子卻無能為力。自從有了西賊,賦稅就高了許多,而且每當戰事一起,總是讓人提心弔膽,西賊……大宋數十年來的頭號大敵……」
在大宋君臣的眼中,大宋的頭號大敵是遼人,但在許多百姓的眼中,宋遼已經和平了數十年,不算是大敵。相反,西賊不斷在襲擾大宋,不時大舉進攻,讓邊塞烽煙四起,這才是大宋的頭號大敵。
「如今西賊覆滅,沈龍圖便是奴心中的英雄。奴雖身份低賤,卻也想用自己的錢買了酒來敬了沈龍圖,如此方能心安。」
她抬頭看著沈安,一臉期冀,「還請沈龍圖賞臉。」
從古至今,女妓和女伎就是最底層的存在,比歌姬還不如。
所以她擔心沈安不答應。
沈安頷首,微笑道:「多謝了。」
女伎歡喜的去買來了酒水,給沈安斟滿酒,然後肅然道:「沈龍圖勞苦功高。」
沈安飲了酒,女妓再度斟滿,「這一杯奴敬沈龍圖的那句話……北望江山!」
沈安覺得胸中有一股熱流涌動,然後幹了杯中酒。
女伎面色微紅,以袖遮臉,「可能滅了遼國嗎?」
沈安說道:「定然有這麼一日!」
女伎行禮,「如此奴就在汴梁等著好消息,告辭了。」
女伎出去了,蘇軾贊道:「雖娼妓亦有大義,這樣的大宋,如何不能昌盛?」
沈安舉杯,「為了北望江山!」
眾人轟然舉杯,「北望江山。」
在滅掉了西夏之後,大宋的自信就出來了。龐然大物遼國在大家的眼中也能滅之。
這種自信就是花兒,它需要的養分叫做勝利。
當這個大宋不斷勝利時,這朵花就會越來越鮮艷。
「某去一趟茅廁。」
喝了一會兒後,曹佾起身去茅廁。
沈安在看著王雱。
「元澤今日怎麼不怎么喝酒了?」
王雱喝酒是越喝臉色越白,而且也喜歡喝酒,可今日他卻喝的有些拘束。
「娘子有孕了。」王雱笑了。
一個倨傲的人突然爽朗的笑了,那效果真是不差。
眾人歡喜,然後紛紛舉杯道賀。
「哎喲!曹佾,你特麼的下狠手了啊!」
「有種別跑!」
「曹某怕你們不成?定個時辰!」
「兩個時辰後,大門外見!」
「好!」
沈安微微眯眼看著房門,稍後曹佾來了,一臉怒色。
「怎麼回事?」
折克行一直在聽著外面的動靜,也做好了動手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