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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皺眉看著他,問道:「為官幾年了?」
「十二年。」蘇威微微昂首,咱也是老資格了,怎地。
「十二年啊!」
包拯嘆息一聲,說道:「皇子的教養各自不同,漢唐時,外部威脅少,可即便如此,也沒有把皇子關在宮中教養的,但凡如此,那皇子可會出色?」
蘇威倔強的看著他,鬍鬚一顫一顫的。
「本朝立國之初,遼人就在北方多有威脅,不說前面,就真宗時,若非祖宗保佑,將士用命,官家親征,大宋亡國就在眼前。」
為官的人但凡知道這段歷史的都在點頭。
當年的大宋真是到了最危險的時候,寇準力挽狂瀾,武人們齊心用命,這才挽救了大宋的國祚。
至於真宗御駕親征,那就是個吉祥物,當個擺設。
「如今大宋多了西夏這個對手,遼人更是虎視眈眈,老夫問你,若是皇子不知兵戈,若是遼人再度南下,大宋用什麼來阻擋?沒見識過戰陣的帝王逃跑時,第二個寇準在哪?」
蘇威皺眉道:「宋遼之間和平多年……」
「雁門關之戰!遼皇大敗吐血,這樣的和平你能放心?」
包拯盯著他說道:「若是遼人傾國南下,帝王束手無策,大宋如何?靠誰去抵擋?」
宋遼和平就是個偽命題。在包拯看來,富饒的大宋就像是一塊肥肉,遼人想啃一口,但怕崩牙,所以這些年一直在看著。
「慶曆年間時,遼人趁著大宋和西夏交戰之際屯兵勒索,這便是你口中的宋遼和平?」
包拯上前一步,問道:「可曾練刀?」
要想文武雙全,練刀是必須的,就和沈安一樣,得聞雞起舞。
蘇威的眼皮子抖了一下,他哪裡練過刀,可現在那麼多人在盯著自己,他若是說沒練過,那就是文弱書生。
如今宰輔們都經歷過戰陣,但凡有些上進心的官員,面對這種問題時,吹牛都要吹出來。
於是蘇威昂首道:「下官練過劍!」
他看著包拯,覺得爽快之極。
某練過劍,你練過什麼?
呸!
包拯突然噴了他一口,然後指著他說道:「刀劍刀劍,但凡上過戰陣的誰不知道刀為尊?長劍只能捅刺,面對長刀自落下風……」
蘇威抹了一下臉,覺得有些茫然。
某哪裡知道刀劍的功用啊!
所謂練過劍,不過是當年為了瀟灑耍過幾天罷了。
「就你這樣的還敢說軍國大事,還敢說什麼練過劍,老夫看你練的不是劍,而是賤人的賤!」
趙曙聽到這裡,看到蘇威被包拯逼得節節後退,不禁贊道:「果然是包拯,好一個包拯啊!」
大宋第一噴子上線了,不斬殺對手決不收兵。
「皇子親歷戰陣,這是在冒險,可他為何要冒險,因為遼人依舊是大宋最大的威脅……皇子知道,官家也知道,所以忍痛讓他去了西北……可你在做什麼?」
包拯逼近一步問道:「帝王和皇子都在為了大宋而冒險,在這等時候,你在做什麼?你在逼迫官家!想用彈劾官家來成名?無恥之尤!老夫告訴你,沒門!」
蘇威面色慘白,喃喃的道:「沒有,某沒有……」
「沒有?」包拯冷笑道:「沒有你還在這裡作甚?難道還要老夫請你進政事堂里說話嗎?」
「不敢不敢……」
蘇威只覺得胸口發悶,心跳加速的厲害。
很可怕的包拯啊!
鬚髮賁張,言語直刺人心。
包拯咆哮道:「那你還不快滾!」
「是是是!」
蘇威狼狽而逃,包拯站在那裡,微微抬頭,恍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勇士。
還有誰?老夫就問還有誰!
第1047章 女人不能太閒
趙頊的歸來是在一個午後。
趙曙和高滔滔吃了午飯,兩口子在閒聊。
「也不知道大郎到了哪,好歹傳個信也好啊!」
高滔滔覺得自己離怨婦不遠了,可竟然不是因為皇帝丈夫,而是為了兒子。
「這次沈安竟然沒去,臣妾看他是有了兒子就忘記了和大郎的交情。」
「……」
吃完飯後人會感到有些疲憊,打個盹很舒坦。
趙曙就想打個盹,可妻子在身邊一直嘮叨,讓他沒法安靜。後腦勺有些發麻發熱,這是犯病的先兆。
他睜開眼睛,淡淡的道:「此次我本是想讓沈安也去,可沈安卻說大郎大了,該獨自面對這一切。若是可以,折克行都不該派去,讓他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之中,這樣才能激發他的本事。我……深以為然。」
孩子總是要獨自面對這一切,作為父親,趙曙自己就早早經歷過這些,「當年咱們幼時進宮,舉目無親,獨自面對著宮中的明槍暗箭,那時再艱難,可咱們不也熬過來了嗎?若是沒有那一段歲月的磨礪,我怎能面對宰輔時保持從容?」
高滔滔啞然,然後不服氣的道:「大郎還沒十八歲呢!」
「十八歲……多少人在十八歲前成就了大事?大郎不小了,你莫要用看孩子的眼光去看他。」
趙曙覺得自己的解釋已經很清楚了,可高滔滔兀自抱怨道:「那就該多派些人馬去。」
趙曙被氣笑了,說道:「西夏主力都在和遼軍作戰,西北的一個堡寨能有多少兵力?五千騎兵已經很多了。若是旁人,比如說沈安,我最多給他三千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