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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斐被婦人們圍毆,棍棒齊下,但分量卻不重,而且都避開了要害部位。
一個背對大門的婦人突然覺得裙子被人掀起來了,不禁丟掉棍棒,尖叫著躲在邊上。
楊斐看到了光亮,下意識的就往門外跑。
他的悍妻緊追不捨,那些婦人紛紛涌了過來。
楊斐看著大門就在眼前,不禁奮力飛奔。
就在他飛奔的前方,突然滑來一個碟子。
楊斐恰好踩在碟子上,整個人往前撲倒。
呯!
他的雙手砸在門檻上,外面看熱鬧的人清楚的聽到了斷骨的聲音,不禁都把臉皺成一團,別了過去。
「啊……」
楊斐努力翻過來,舉著斷掉的雙手慘叫起來。
「不好了,打死人了!」
室內看熱鬧的人紛紛往外跑。
楊斐覺得自己真是倒霉催的,好好喝個酒竟然遇到了娘子來抓姦。
是誰通知的娘子?
他一邊慘叫一邊想著這個問題。
雙手骨折,這得養半年吧?
這樣可以完美避過沈安的報復。
瞬間他就為自己找到了開心的事兒,連疼痛都少了許多。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奔跑中的男子踉蹌了一下,腳不經意間的重重踩下去……
「嗷……」
……
酒樓的對面陰暗處,折克行看著窗戶映照出來的人影閃動,說道:「廢掉他的話,楊珏怕是會發狂,他的娘子也會瘋狂……畢竟男人的那個地方廢掉了,就和宮裡的內侍一樣。」
「那又如何?」王雱冷冷的道:「挨打要還手,否則那是什麼男人?至於什麼隱忍,什麼顧全大局……做人都不高興了,還有什麼大局?」
折克行發現自己無言以對。
「救命啊!」
二樓有人在慘叫,「郎君被踩爛了!」
一個男子從後面跑了過來,「楊斐雙臂斷,下身變成了肉泥!」
王雱轉身,「我們走!」
他們消失在黑夜中沒多久,一群人抬著楊斐出現了。
「郎君被踩爛了!」
那個家僕還在叫喊,被楊斐的娘子一巴掌扇醒了,才嚎哭道:「廢了,郎君廢了!」
剛才在上面時眾人已經檢查過了楊斐傷勢,那叫做一個慘啊!
楊斐的娘子面色鐵青,喝道:「廢了就廢了,省事!」
這個豪氣讓那些心中忐忑的婦人們不禁讚不絕口。
「大氣!」
「豪爽!」
隨後消息漸漸傳開了。
沈家,沈安正在和黃春說話。
「……那個楊斐最是出眾,而且歹毒,明日盯著他,某去打斷他的腿。」
黃春笑道:「官家說要給您封賞呢!」
「封賞有何用?」沈安淡淡的道:「你的建言管用,君臣能聽,那你就算是個平頭百姓也不錯。若是你的話無人信,那你就是個宰輔也無用。春哥,咱們既然走了這條路,高官厚祿就別指望,咱們啊,要瞄著那個地方……」
「什麼地方?」
「青史留名!」
「青史留名?」黃春激動的道:「若是小人能在史書上留個名字,就算是留個春字也行啊!,小人就算是光宗耀祖了。」
「應該行吧。」沈安想了想,「治平三年,春率人打探敵情什麼的……」
「這個不好吧?」黃春糾結的道:「春率人什麼什麼的,春哥都比這個強。」
「郎君。」
外面來了聞小種。
「何事?」
「郎君,楊斐剛才在酒樓被娘子帶人暴打,雙臂折斷,下身被踩為肉泥!」
聞小種的神色明顯帶著遺憾,大抵覺得這等事該是自己去干。
這是哪個英雄做好事不留名?
沈安笑了笑,然後笑容僵硬。
「這股子有仇不過夜的勁頭,怎麼讓某想到了元澤呢?」沈安有些不安,「而且下手狠辣,你去打探一下,先前元澤可在家裡。」
稍晚聞小種帶來了消息。
「郎君,今日王郎君下午就出了家門,至今未歸。」
臥槽!
沈安捂額道:「那個小子!那個小子!」
……
王雱回到家中,王安石已經等候多時了。
沒有鞋底板攻擊,但王安石的臉色很難看。
「既然出手了,為何這麼晚才回家?」
王雱說道:「孩兒並未動手。」
這是在偷換概念,可王安石有這麼一個妖孽兒子,在被多次打擊後,鬥爭經驗無比豐富,他冷笑道:「你什麼都想到了,算無遺策,可你就沒想到這個時候能衝著楊斐動手的就只有沈安。可沈安會明目張胆的去打斷他的腿,打斷一個館職官員的腿,不但功勞抵消,還要引發許多麻煩。」
他見兒子依舊冷漠,就忍住了動手的衝動,繼續說道:「館職最是清貴,其間多出重臣,那些人不是傻子……」
「你今日出門,能擔保沒人看到?」
王雱默然。
「你自詡聰明,可卻想不到自己的破綻吧?」
王安石沒好氣的道:「你擔心沈安動手之後會引發館職官員的群起而攻之,可你自己呢?」
「孩兒不做官。」王雱微微昂首,那種倨傲的味道又出來了。
王安石額頭上青筋蹦了幾下,咬牙切齒的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