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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琦殺過人,上次在北方還殺過不少。
可殺過人不代表他能接受這股味道。
張八年見宰輔們面色難看,咽喉上下涌動,不禁暗罵一聲缺德,然後就開始了動刑。
「先揭皮……」
他就像是一個藝術家,手中的小刀緩緩移動,手順著拉開……
「啊……」
慘叫聲刺激著耳膜,但宰輔們還撐得住。
「接下來是去骨。」
小刀靈巧的從縫隙里插進去,然後故意放慢速度,一點點的切開……
「說不說!」
邊上有人在喝問,密諜瘋狂搖頭。
「是條漢子。」
曾公亮不禁贊道。
「咱們的人也是漢子。」沈安說道:「他們遭遇的刑罰估摸著不比這個差。」
一把小刀被張八年玩出了花,沒多久,人犯的一隻腳就這麼化為零碎消失了。
「啊……」
慘叫聲中,他轉移向了另一隻腳。
一刻鐘後,宰輔們面色慘白,但卻不肯離去。
這時候誰先離去誰就是沒膽,還沒同情心。
「咱們的密諜被抓之後,遼人那邊的手段比咱們的還狠。」一個密諜在介紹情況。
「咱們是要口供,完事了會給他們一個痛快,可遼人那邊卻會虐殺咱們的人……」
密諜低下頭,有眼淚滴落,顯然是有親近的人死在遼人的手中。
韓琦說道:「不容易。」
「某說了……」
當小刀移動到小腿上時,密諜崩潰了。
「繼續!」
張八年搖搖頭,繼續動手。
「有的人為了得到喘息的機會,會不停的說招供,然後又反口……所以要一直用刑,直至人犯癲狂……」
「啊!」
「某說了,某發誓……說了啊!」
半個時辰之後,已經不成人形的遼國密諜招供了。
韓琦等人出去吹風,大口呼吸著寒冷的空氣,只覺得這裡就是天堂。
「這樣的刑罰……永叔,能撐住的不只是忠心耿耿,更是無畏的勇士,我等卻錯了。」
歐陽修點頭,對出來的張八年拱手道:「以往老夫總是說皇城司的人陰測測的,不喜歡。可今日皇城司卻立下大功,老夫不知底細就隨口胡說,慚愧。」
他的面色此刻依舊慘白,可見剛才在裡面經受的煎熬有多厲害。
張八年頷首,「多謝諸位相公。」
「都不容易。」曾公亮嘆道:「這些人為國赴死,想來心中也是備受煎熬,家裡的高堂老母會如何?以淚洗面罷了,還有妻兒如何……回頭老夫會建言,多撥些錢糧給皇城司,好歹讓那些忠勇之士身後從容些。」
張八年低頭。
宰輔們走了,沒多久外面就傳來了笑聲,沈安納悶,心想怎麼出門就笑呢?這個有些不穩重吧。
「多謝了。」張八年拱手,「先前某並未在意,以為你只是想擠兌宰輔們,誰知道竟然有這等好處,張某多謝了。」
他很誠懇的行禮,「既然是感謝,自然有禮,只是某執掌皇城司,卻不好和外臣交接……」
「那個……」沈安屈指成爪,挑眉道:「你那個鷹抓功……能不能傳授一下?」
張八年瞬間臉黑,「不能。」
不能就不能吧,黑著個臉做什麼?
張八年突然拱手道:「保重。」
啥意思?
沈安不解,等出了大門後,後腦勺就挨了一巴掌。
「哎呀!」沈安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拔腿就跑。
老包怒火衝天的追殺上來,「你竟然唆使包綬去爬房頂……他剛才爬到了屋頂……」
上屋頂就上屋頂吧,怎麼了?
沈安被一路追殺出去,等被打的滿頭包後才知道包綬闖禍了。
那孩子喜歡高處,只是這次卻選錯了地方,竟然爬到了洗澡的屋頂上。而好死不死的,下面正好有一個女僕洗澡,聽到有人上了屋頂,就裹著一塊毛巾逃了出來。
一塊毛巾能遮住大半身體,可還是露肉了。
女僕嚎哭,雖然包綬只是個毛孩子,但她露肉被男僕們看到了,那種絕望傷心……
老包忍不住啊!於是包綬屁股遭殃,此刻正趴在家裡養傷。
回到家後,王雱竟然也在。
「元澤,你的親事如何了?」
「差不多了。」提及親事,王雱的眼中就多了亮光。
人在世間是孤獨的,娶個媳婦,兩人互相取暖,人生有伴。
「安北兄,上次你說了什麼民意調查,是怎麼弄?」
「這個簡單,等某去換身衣裳回來再說。」
沈安覺得身上有血腥味,就去換了身衣裳,回來給王雱說了民意調查這檔子事。
「老百姓對某件事是什麼一個看法,要想知道並不難……」
「走訪。」王雱想起了官員最愛用的方式。但凡官員們想知道百姓在想些什麼,都會去下面調查。
「走訪?」沈安笑了笑,問道:「是便衣還是官服?」
「大多官服。」王雱也笑了,卻是那種鄙夷的笑,「他們以為自己穿著一身官服,百姓見了就會畏懼,然後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可結局往往是一無所獲。」
千年以降,官本位的價值觀不斷在擴張,官員們漸漸的遠離了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