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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侍滿頭大汗的道:「監察御史里行蘇軾在遼國使館外面叫罵……」
臥槽!
「誰?你說誰?」
「監察御史里行蘇軾。」內侍有些心慌,他擔心是不是自己的表達能力出了問題。
作為傳話的內侍,一旦表達能力被否定,那麼他就可以洗洗睡了。
內侍慌得一批,趙曙卻滿頭黑線。
「趕緊去看看。」
他無奈捂額,想到了妻子對蘇軾文采的迷戀,頓時就更頭痛了。
……
沈安也得了消息,不禁亡魂大冒。
「趕緊,家裡留個人就好,其他人都跟某走!」
他帶著聞小種等人一路趕到了遼國使館外面,就見使館大門開著,遼使在一群人的陪伴下沖了出來。
大抵文官堵遼人是沈安首創,之後就成了絕響。今日又來一人,讓汴梁人民的熱情一下就迸發了。
蘇軾就站在大門外的一點,正在昂首做憤怒狀,見遼使衝出來就喝道:「今日你竟然敢說蘇某的文章詩詞只能餵豬狗,大宋的文人只配給你等餵馬?」
遼使聞言腳下一滯,不禁駭然,偏頭低聲問道:「他竟然懂我們的話?」
「你以為某不懂遼語嗎?」蘇軾戟指遼使,洋洋得意的道:「忘了告訴你,某和你們使團里那位所謂的大才辯駁了三日,什麼文章詩詞只能餵狗,這等文人只配如何如何……這等話某聽了無數,倒背如流了。」
遼使傻眼了,他回身看著一個手持摺扇的文官,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實質化了。
你這個蠢貨,怪不得這幾日說什麼找到了勉強能和自己一戰的宋人,原來竟然是蘇軾……
咦!不對啊!
遼使突然覺得這事兒怕是有些問題。
那文官看著面色蒼白,走路有些同手同腳的怪異,顯然有些慌亂。
遼使想起蘇軾的文名遠播,連遼國的貴人和那些喜歡傷春悲秋的婦人都恨不能和蘇軾見一面……
這等大才一般人哪裡敢和他較量……
蘇軾在看著那個文官,明晃晃的證明了此人就是和他辯駁的對象。
你特麼竟然吹牛筆?
你吹別的不好嗎?偏生吹蘇軾只能勉強和你一戰,這就是魯班門前弄大斧,關公門前耍大刀……
你這個蠢貨吹牛筆也就罷了,竟然和蘇軾互相對罵。
對罵也行,可你竟然翻來覆去的就是那幾句話,讓蘇軾一聽就明白。
若是換了西夏使者,大抵是不會承認自己說過那些話,可這是遼使。
遼國的國勢在漸漸衰退,速度微不可查,但卻從未停止。
可他們依舊傲視東方,覺得自己正在主宰世界。
無恥自然很爽,但作為使者,他不屑於耍賴。
所以他回身喝道:「你要怎地?」
我就說了,你要怎地?
「你們懦弱不堪,某可說錯了嗎?」遼使想起宋人的軟弱,不禁就仰天大笑起來。
當真是忍無可忍啊!
那些百姓漸漸躁動起來,但卻無人敢上。
惹誰都好,別惹遼人,這是大家的共識。
從百年前開始,中原對遼人的恐懼就根深蒂固了。在北伐失敗之後,這種恐懼漸漸植入骨髓,婦孺皆知。
可蘇軾卻不同。
蘇仙的脾氣大抵是不平則鳴,一旦他覺得不爽了,管逑你是皇帝還是神仙,噴了再說。
所以他戟指遼使,喝道:「你等才將在麟府路敗北,也敢言勇嗎?」
遼使一怔,不禁上下打量了一下蘇軾,然後就笑了起來。
他笑的很是猖獗,最後捧腹大笑。
他沒法不笑。
在大宋,文名越盛的官員就越文弱,這是遼人的共識,仿佛讀書能消磨人的意志和力量。
他也是文官,可大遼的文官也得騎馬射箭,筋骨比宋人的武人也不差。
所以他覺得蘇軾就是來搞笑的。
但他先前卻吃癟了,而且被蘇軾堵門的屈辱也得要個了結。
最好的報復莫過於給蘇軾一個教訓。
於是遼使就止住笑聲,淡淡的道:「可敢與某一戰嗎?」
「哈哈哈哈……」
宋人這邊有人大笑了起來,然後知道蘇軾文名的都笑了。
笑的很是幸災樂禍。
遼人竟然敢和蘇軾比文采,那不是送人頭嗎?
蘇軾也在笑,笑的很矜持。
「如此……」
他正準備應下,遼使卻冷笑道:「某說的是拳腳。」
笑聲戛然而止,有人喊道:「不要臉!」
遼使冷冷的道:「比試有文武,某是文官,近日卻想討教大宋同行的拳腳,難道不對?可敢嗎?」
無恥!
眾人默然,想反駁卻沒藉口。
都是男人,難道大宋的男人要差點?
哎!鬱悶啊!
有人鬱悶,有人憋屈……
「什麼敢不敢的?你在那顧盼自雄,可知道最近大宋風行的四個字是怎麼說的嗎?」
蘇軾開始挽袖子。
遼使覺得這貨在裝比,就問道:「怎麼說的?」
蘇軾淡淡的道:「跳樑小丑!」
遼使打個哈哈,「那便一戰如何?」
蘇軾挽好袖子,心中緊張得不行,但骨子裡的浪漫主義卻讓他衝著遼使勾勾手指頭,用一種輕蔑的姿態說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