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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的還扣俸祿,這個有些過了吧。
你說那些閒的沒事幹的去就算了,忙碌的官吏怎麼騰時間……到時候不分情由的扣俸祿,誰會服氣?
趙曙沒想到身邊的人會突然來這麼一句,他板著臉道:「滾!」
內侍傻眼了,等看到禮房官吏的面色後,就知道自己犯了錯。
內侍干涉朝政不是新鮮事,比如說陳忠珩就偶爾會說些建議,但你別當著官吏的面啊!
大宋官員對內侍干政雖然沒有明朝那麼警惕,但前唐閹人能操縱皇位興替的慘痛教訓依舊還在腦海里迴蕩著,所以一旦出現內侍跋扈的苗頭,那奏疏就會淹死趙曙。
「是陳都知……」
內侍才將開口,陳忠珩就跪地道:「他先前問臣為何做事穩妥,臣就說了四個字……設身處地。」
趙曙的目光陰冷的盯著他,聽到這四個字後,這才面色稍霽。
那個內侍面如死灰,說道:「他撒謊!」
趙曙不是趙禎,他可不會心慈手軟。
「拿了去!」
兩個內侍過來,把內侍拖了出去,隨即呼叫聲湮滅。
趙曙看了陳忠珩一眼,頷首道:「你做事穩妥,朕知道。」
「多謝陛下。」
趙曙這是在施恩,殊為難得。
「讓占城使者來。」
稍後宰輔們先來。在看到韓琦後,趙曙說道:「韓卿不是病了嗎?」
他許了韓琦的病假,可這人怎麼就來了?
韓琦說道:「臣請了沈安來診治了一番,說是並無大礙,臣想著政事多,不敢偷懶,於是就來了。」
他是首相,若是告假的時間多了,權利就會被侵蝕。
權利啊!誰願意放棄。
所以韓琦只要能走動,就不肯在家歇息養病。
「占城使者來了。」
占城使者被帶了進來,行禮後奉上禮單。
這是規矩,朝貢時你必須要有所表示,一般就是本國的土特產。
「辛苦使者了。」
趙曙當然沒興趣去看禮單,使者也沒指望他看。
「陛下,外臣此次來,是為了交趾的入侵……還有真臘。」占城使者看著愁容滿面,「兩國夾擊之下,占城苦不堪言,還請陛下看在占城忠心耿耿的份上,派出援軍。」
趙曙淡淡的道:「朕知道了,回頭派出臣子去和你商議。」
啥米?
占城使者覺得自己的耳朵怕是出了問題,幻聽了。
占城被交趾和真臘夾著,兵鋒不利,每每被打的抱頭鼠竄,所以每次來進貢大多會順帶求援。
以往大宋方面就是出言撫慰,敷衍了事。占城也知道大宋估摸著打不過交趾,但好歹牽制一下啊!於是貢獻不斷。
可這次竟然要仔細的商議?
我的天,大宋對占城的態度變了嗎?
使者不禁抬頭,熱情的看了趙曙一眼。
這一眼讓趙曙有些瘮的慌,說道:「就如此吧。」
使者告退。
韓琦看著他出去,說道:「陛下,交趾以前屬於中原時,占城可是侵襲不休,比今日之交趾還要可惡。如今他們和交趾、真臘交惡,對大宋是好事,不可倉促出手,攪亂了三國之間的均勢。」
地緣政治是門大學問,大宋和遼國、西夏是一個均勢,而交趾和占城、真臘又是另一個均勢。均勢之下,局勢有變,但卻平穩。均勢若是被打破,那就是風起雲湧,血流漂杵。
趙曙點頭,「朕知道,所以……沈安在家裡帶孩子樂不思蜀了嗎?」
從兒子出生之後,沈安就化身為奶爸,恨不能出門都把兒子帶著。
在這個時代,父子之間的關係再親近也沒有沈安這樣的,外界對此引為笑談。
韓琦笑道:「據說他還親自給孩子換尿布。」
趙曙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覺得沈安這個二十四孝老爹真是夠了。
曾公亮湊趣道:「陛下,難道沈安的那個兒子有何不凡之處?」
是啊!沈安這般重視,說不定真有呢!
韓琦的話讓趙曙笑了笑,「那孩子並無神異之處。」
古代生孩子總是容易出現異兆,什麼紅日入懷,紅光三日不散,香氣三日不散,有鳳鳥起舞,有靈猴獻上祥瑞……
若是出生時沒弄成祥瑞,那就在小時候補上。
比如說司馬光砸缸,這還不夠,後面又斬殺大蛇,於是名聲大噪。
沈安來自於後世,別說什麼砸缸,那些孩子各種聰明或是神奇的表現都會被發布在網上,所以他對所謂的砸缸壓根沒啥好奇心。
以後的孩子比你牛多了。
韓琦看了趙曙一眼,說道:「官家,這個……沈安並無威脅。」
他覺得這是趙曙派出了皇城司的人潛入沈家去探查到的消息,就有些不滿。
他韓稚圭可是恩怨分明的好漢,沈安才將救他與水火之中,他豈能坐視沈安被密諜盯著?
想想自己每天在家做的事情都有人盯著,然後報上來,韓琦就覺得難受,甚至是想發火。
趙曙愕然,韓琦卻開始了跋扈的表演。
他上前一步,昂首道:「君臣一心首在信任,官家這般不信任臣子,臣子知道了會如何?還有,皇城司出面去探查臣子家,這個犯忌諱了吧?先帝在時就沒有過……臣請官家好生思量,把皇城司的人撤了吧,不然人心都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