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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連布希麼陣都要管,那還打個屁,直接去送死好了。
「殺!」
將士們揮舞刀槍,竭力廝殺。
那麼熱的天氣,別說是操練,站著不動就是折磨。
呯!
有人倒下了。
沒人搭理,廝殺聲依舊震耳欲聾。
「變陣!」
有人在搖旗,數千人齊齊變陣,中間退後,兩翼張開。
隨後又變成了左翼突前,中間和右翼緊緊跟上的陣勢。
一刀一槍都是奮力而出,那些猙獰的面孔上全是紅色。
這個天氣之下,他們竟然還能這般廝殺,讓人敬佩。
呯!
又倒下了一人。
呯……
隨著時間延伸,不斷有人倒下,就像是在廝殺中被重創。
「好!」
沈安不禁贊道:「堪稱是號令森嚴。」
「追擊!」
陳幸福一聲令下,將士們開始了狂奔。
郎中沖了過去,開始給中暑倒地的將士診治。
富弼雲淡風輕的道:「知道老夫為何要容忍陳幸福了吧?」
剛才他差點當眾出醜,若是別人,富弼就能當場讓他沒臉。
可他先前卻忍了,沈安不解,如今算是明白了。
這個陳幸福統兵不錯。
「富相的胸襟比汴河還寬闊啊!」
話一出口沈安就覺得不對。
這個誇讚好像有些問題?
汴河不夠寬啊!
富弼的眼角在抽搐著。
「富相的氣度比邙山還要高大。」
邙山也不高,但富弼卻露出了笑容。
「邙山一脈如今就只剩下你一人在了?」
「是啊!單傳。」
「可有收幾個弟子的心思?」
「暫時沒有。」
富弼皺眉,「年輕人莫要懶,要勤奮,還有,邙山書院你以後有何打算?可要參加科舉?」
「這個……目前沒這個打算。」
富弼這麼迂迴問話有目的,大抵是家中某個子弟想進書院學習,但卻擔心不能參加科舉。
沈安不管以後參不參加,先拒絕了再說。
哪有想進就進的道理?
想進書院就謙虛些,到招生的時候就自己去報名。
別想走後門!
沈安打定了主意,就和富弼有一句沒一句的開始扯淡。
過了半個時辰,就在沈安覺得自己內外都被烤熟了的時候,大隊回來了。
在這等烈日下狂奔就是在虐人,後世有,但大宋少見。
那些將士們的腳步沉重,身上的甲衣和刀槍成了負擔,呼吸聲沉重的隔老遠就能聽到。
「好!」
富弼見到這等場景,再也忍不住了,就跳了下去。
他被太陽曬得幾乎要虛脫了,此刻跳下去腳一軟,差點一個踉蹌。
沈安下來拉了他一把,「富相,急什麼?」
富弼不是這等性子的人啊!
他這是為了啥?
從他拉住沈安來看操演開始,沈安就知道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富弼站穩了,低聲道:「交趾使者阮咸答應賠錢了……」
「賠什麼錢?」沈安這段時日就只顧著在家當奶爸,沒空去管外交事務。
富弼笑道:「就是以往越境襲擾大宋的損失,有五萬貫啊!」
沈安面色如常,正在等待讚美的富弼愕然,「你覺著如何?」
這事兒是他親手策劃的,極為得意,若是能得到大宋公認的外交第一人沈安的讚美,他覺得能給自己增加一個技能點。
——富弼擅長外交!
這個可以在遴選宰輔時加分。
可沈安明顯沒有這個想法,很是淡然的道:「太少了。」
我……
富弼想打人!
「老夫請了阮咸來看操演,他已經來了,就在後面。」
富弼的話揭開了今日演武的用意,嚇唬阮咸。
沈安回頭,就看到了遠處的阮咸等人。
「他們的要求是什麼?」
五萬貫得有個說法吧,按照沈安對李日尊的理解,這五萬貫沒個說法就別想讓他拿出來。
「讓大宋水軍停止襲擾。」
沈安的面色馬上就變了,怒火在燃燒。
富弼解釋道:「遼人的水軍不斷在試探,老夫以為大宋水軍應當防備北方,緩兩年再去嘛。」
這個無恥的富弼,這是想讓李日尊出五萬貫來買兩年的和平。
「兩年後怎麼說?」
兩年後水軍襲擾交趾,李日尊鐵定會派人來質詢。
富弼淡淡的道:「兩年後……大宋在練兵,可練兵得有地方廝殺吧,兩年後老夫會建言給交趾來一下。當年儂智高謀反,交趾人可是想出兵來著,說是幫助大宋平叛,可那心思誰不知道?以前是沒法收拾他們,如今大宋兵鋒鼎盛,正好拿他們來開刀!」
富弼竟然這般凌厲?
沈安認真看著他,想看看是不是虛言假話。
富弼淡淡的道:「老夫當年出使遼國時,遼國君臣威脅利誘,各種手段使盡,老夫可曾退讓半步?」
沈安後退半步,然後拱手,「富相威武。」
這個才是真正的富弼,那個鐵骨錚錚的富弼。
富弼頷首道:「你等都在盡力為大宋謀劃,如今大宋兵鋒漸漸銳利,老夫也能一展胸中的韜略。以往不是不想,可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