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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寂了許久,卻不是蟄伏,而是在學習和觀察,這次尋摸到機會,自然要施展一番自己的手段。
「這個時機不錯。」王雱說道:「才將有大食人為聚居之事行賄,此刻出手,正當其時!只是手段要狠辣些才行,否則……」
他的未盡之意就是:未來的太子可不能優柔寡斷,更不能心慈手軟。
趙頊頷首道:「我有數。」
他急匆匆的進宮說了此事。
「清理外藩人?」
趙曙嗅著巨鯨的糞便,心情平和,「汴梁的外藩人不少,若是不小心就會引發亂子……你可知曉?」
「臣知曉。」
趙頊說道:「臣最近也懶惰了些,就想著尋個事情做……」
老爹,咱觀政那麼久了,好歹也得來一把實踐啊!
趙曙想想也是,就說道:「不可急躁,張八年那邊也出些人手給你使喚……」
趙頊謝了老爹,然後回去準備。
稍後有消息傳來,「官家,大王找了王雱和蘇軾,還有折克行來議事。」
趙曙不禁笑了起來,「這便是他的小朝廷了?就那幾個人,還都年輕,旁人看了怕是會發笑。」
別人的幕僚和智囊大多年歲不小了,看著穩重,閱歷豐富,這樣的人用起來才穩靠。
可趙頊的身邊人卻大多年輕,也就是蘇軾年歲大一些,可在朝中他也算是新人。
這樣的小朝廷,外面的傳言大多說是寒酸,不配皇子的身份。
作為皇子,你起碼得找幾個大儒,找幾個智者來充當幕僚出主意吧?找這些年輕人有啥用?只會陪著你胡鬧。
陳忠珩笑道:「可不是,別說是大王,就算是一個重臣,身邊的幕僚都不少。」
「是啊!」
兒子出閣後不肯擴大自己的勢力,這便是孝順,趙曙對此很是滿意。
可皇子的面子卻不能不保護,於是趙曙吩咐道:「去告訴宰輔們此事,讓他們看著些,但凡有誰衝撞了皇子,讓他們收拾了。」
這便是來自於皇帝爹的撐腰。
「沈安呢?他為何不來?」
趙曙覺得很奇怪,「這人……十處打鑼九處在,竟然不來?」
稍後張八年來了,交代了些自己準備的手段,趙曙滿意的點頭,又問了沈安的事兒。
「他最近在書院裡忙活,說是猜題……」
「猜題?」趙曙不解的道:「今年的殿試都結束了,他猜什麼題?」
張八年說道:「好像是他的舅子被人欺負了,學堂的先生不管,沈安就怒了,準備讓先生好看。」
「這人……」趙曙不禁笑了,「竟然孩子氣如此,不過那先生定然頂不住他,最後會顏面掃地。」
話頭一轉,他問道:「外藩人在汴梁如何?可算是規矩嗎?」
張八年說道:「這幾年汴梁的外藩人越發的多了,什麼人都有,守規矩的多數。」
大部分人還是老實度日,但總是有一小撮人不肯安分守己。
趙曙淡淡的道:「從大宋多次勝了外敵之後,那些外藩人就多了起來,這便是此消彼長。他們來了也好,可要守大宋的規矩……此次皇子出去巡查,皇城司要看好了,有事就及時報來,朕坐鎮宮中,想看看還有誰收了好處為他們說話。」
這話殺氣騰騰的,張八年應了,隨後出去安排。
而趙頊在商議完畢之後,就帶著人出發了。
宰輔們在盯著他的行蹤,然後分析他的用意。
「大王早上去了乞討市,那裡靠近榆林巷。沈安的妹妹今日也在那裡施捨食物,兩邊還遇上了。」
……
乞討市,顧名思義,就是乞丐比較多的地方。
一大早,果果就嚷著要來施捨,說是有幾個特別可憐。
沈安同意了,讓聞小種等人陪著她去。
乞討市里,那些乞丐見到果果來了,頓時就涌了上來。
「見過小娘子!」
「小娘子慈悲。」
果果經常來,所以大家都熟悉了,乞丐們涌到一定距離就止步,怕衝撞了她。
果果站在那裡,身後是一輛馬車,她說道:「天氣暖和了,就沒帶棉衣,不過今日有好吃的野菜肉餡饅頭,很好吃,我早飯都吃了兩個……」
沈家的廚子,那自然是廚神級別的,曾二梅做出來的飯菜,據聞連官家都饞,可如今乞丐竟然也能吃到她的手藝,一時間現場都是吞咽口水的聲音。
果果回身招手,周二把馬車牽了過來。
「一個個的來,不許欺負孩子和老人,排隊,不排隊的……不排隊的就不給!」
果果很忙,身邊蹲著花花,另一邊是警惕的聞小種。
「果果真是可愛啊!」
就在另一頭,趙頊看到果果在分發饅頭,不禁就贊了幾句。
他的身後全是皇城司的人,此刻正在和幾個乞丐問話。
「大王,若是論消息,乞丐最為靈通。」
張八年親自出馬為趙頊保駕護航,這個待遇頗為難得。
趙頊點頭,稍後問話結束,有人來稟告道:「那伙人就在邊上,他們脅迫那些女子賣……」
來人看了趙頊一眼,趙頊說道:「有話就說,這些無需忌諱。」
「是。」來人說道:「這夥人為首的叫做賈二,下面的有西夏人,有遼人,甚至還有高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