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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笑什麼。」沈安說道:「此事你放心,某無事。」
這是在安慰我嗎?
趙頊說道:「那些人說要嚴懲你,如此也算是給西夏人一個交代。」
他有些不屑的道:「果然是大方!」
「他們以後會更大方。」以後的司馬光為了和平,甘願把君臣苦心孤詣、將士們浴血奮戰奪來的土地拱手相送給西夏人。
那位很少在地方任職的司馬光自詡君子,周圍也聚集了所謂的一群君子。
但是這群君子幹了什麼?
他們上躥下跳,群情激昂,狀若瘋癲……
他們反對的是對既有利益重新規劃的決策,換句話來說,他們是既得利益者,所以他們反對改變現有利益分配製度。
若說利益是肉饅頭,那麼誰敢動他們的肉饅頭,這群君子就弄死誰。
趙頊和王安石動了。
不管王安石新政有多少錯漏之處,但新政全面失敗對大宋的打擊堪稱是決定性的。
從王安石黯然下台的那一刻開始,大宋實際上再無生機。
不是因為王安石的下台,而是因為那群既得利益者占據了上風。
從此朝政被黨爭割裂,非此即彼打擊對手……
而非此即彼的手段則是始於司馬光!
「你且回去,某定然無事。」
趙頊見他神色自若,就說道:「你放心,宰輔們都在為你說話。」
我的人品真好啊!
沈安為自己點個讚,然後說道:「某這邊還準備琢磨一番梁氏,你先回去。」
「就該讓那些人來看看。」趙頊憤怒的道:「讓他們來看看你。被彈劾的你在家中憂心國事,而那些人卻在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彈劾你,不要臉!」
是啊!
我就是這麼高尚。
沈安給自己暗示了一下,頓時就覺得自己無比高大。
等趙頊走後,他翻了一堆字出來,心痛的道:「芋頭要啟蒙,拿哪一幅去?」
他在翻箱倒櫃的給兒子找啟蒙的字帖。
若是有後人至此,見到這些字的話,大抵會發狂。
一個乳臭未乾的娃娃,你竟然用蘇軾他們的字給他啟蒙。
這太過分了吧?
這個大抵就是為自家剛學踢球的孩子請來了梅老闆和羅總裁做教練,太嘚瑟了。
他以為啟蒙很容易,可芋頭卻極端不配合。
「一……」
「一一……」
「二……」
「二!」
「二!」
芋頭神遊域外,一臉呆滯。
「二!」
沈安忍無可忍了,就提高了嗓門。
芋頭從未見過這般凶神惡煞的爹,於是嘴一癟……
「哇……」
「這怎麼就哭了?」楊卓雪聞訊而來,芋頭委屈的撲過去,被果果給攔住了。
楊卓雪要是被撞倒了,天知道會出什麼事。
「姑姑……娘……」
「怎麼了?」果果抱起他問道。
芋頭熱淚盈眶的道:「爹爹好兇……」
操蛋啊!
沈安無奈的道:「這小子不專心,就是聲音大了些,哪裡凶了。」
「哥哥,芋頭還小呢!」果果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就不滿的道:「哥哥你說過,我和芋頭一般大的時候都沒學認字呢!」
「那……」沈安想說兒子要嚴厲些,可看到妹妹的眼睛,就無奈的道:「罷了罷了,今日不教了。」
看到沈安不高興,楊卓雪就拉過芋頭說道:「你爹爹可是大宋第一有學問的人,旁人若是能得了教授,怕是會歡喜的瘋了,你可要好好學才是。」
芋頭哪裡懂這些,只是胡亂應了。
「芋頭,姑姑帶你出門。」果果覺得侄子該安慰一下。
「好啊!」
於是芋頭今日就放羊了。
沈安知道這是獨子的緣故,所以一家子寵愛。
他看著妻子的大肚子,心想等第二個孩子出世後,芋頭……呵呵!
趙曙雖然沒說禁足,但沈安非常自覺的無事不出門,搖身一變就變成了個宅男,整日在家啟蒙孩子。
而在朝堂上,彈劾他的聲音越來越高,以司馬光為首的一伙人當朝痛斥了沈安的無法無天,要求嚴懲。
「大宋百年,可曾有過殺使團之事?駭人聽聞,駭人聽聞啊!」
司馬光痛心疾首,都流淚了。
「此言大謬!」王安石出班道:「那些西夏人先拔刀,難道要等他們先動手不成?」
「可他們拔刀更多的是威脅。」司馬光皺眉道:「難道他們敢動手不成?」
「他們若是敢呢?」王安石冷冰冰的道。
他和司馬光原先是惺惺相惜,可漸漸的卻漸行漸遠了。
司馬光冷笑道:「他們哪裡敢?你這是為了沈安在胡攪蠻纏。」
誰不知道你老王的兒子和沈安相交莫逆啊!一起被稱為大宋四大衙內。
你這是私心吧?
這一刻司馬光的眼神冰冷,什麼交情,什麼惺惺相惜都被拋棄了。
王安石走過去,「證據何在?」
司馬光當然拿不出證據,「你說西夏人要動手,證據何在。」
「怒極了,自然會動手。」王安石冷冷的道。
司馬光淡淡的道:「你現在就怒極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