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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後來沈安才極力鼓吹發行紙鈔。
而在沈安的話里對金銀極為推崇,大抵意思就是金銀可以鑄幣,貨值高。也可以作為儲備金,據此發行紙鈔。
也就是說,金銀對於大宋而言越多越好。
「是啊!用不上。」蕭迭衣內疚的道:「可銅錢你也知道的,太笨重了,若是把銅錢弄出去,很有可能會被發現……所以……這樣吧,某把金銀和銅錢的兌換提一些如何?」
好啊!
還能再多得些金銀,想來沈縣公會歡喜不勝。
但唐仁卻為難的道:「沈縣公也難啊!不過……」
蕭迭衣要急瘋了。
若是不許用金銀付帳,他覺得這門生意基本上就做不下去了。
大遼的銅錢本來就少,所以在兩國榷場貿易時喜歡用貨物去套大宋的銅錢來使用。大力丸那麼大的金額,他不敢把這些銅錢送出去啊!否則被發現了,耶律洪基能宰了他。
——不光是遼國喜歡套大宋的銅錢,海外諸國的商人同樣是如此,只是上次在杭州市舶司被蘇晏一巴掌打消了這個念頭,為此那些大食商人都有些傷感,覺得少了一個獲利的渠道。
而由此也能看出銅錢本身價值不菲,作為貨幣而言,對朝中並無多少好處。沈安建議發行紙鈔,君臣馬上就心動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誰讓咱們是兄弟呢!」
唐仁拱手,誠懇的道:「從汴梁這一路到了中京城,蕭兄對某的照顧堪稱是無微不至,此事某一力承擔了,若是沈縣公發怒……某也無懼。」
他嘴裡說著無懼,可神色卻有些黯然。
好兄弟!
蕭迭衣感動的道:「回頭某讓人送五千貫去你那……」
「這是看不起某嗎?」唐仁怒道:「某拿你是兄弟,你卻拿錢來羞辱某……」
唐仁想要啊!
他真的想要,他巴不得有人那錢財來羞辱自己。
可沈安的交代又浮現腦海:這事兒要讓遼人去做,咱們只是供貨……
五千貫啊!
唐仁真的傷心了。
他把傷心擠成了憤怒,仿佛真的是覺得被羞辱了。
原本蕭迭衣還有一些猜忌,覺得唐仁是不是在和自己玩心眼。
可現在的他心中全是感動。
五千貫都不要,這份情誼它就是貨真價實,是用真金白銀鑄就的。
「來人!」
蕭迭衣吩咐道:「昨日他們送某的那個女子……弄出來,送到驛館去。」
「別拒絕!」
蕭迭衣擺手,認真的道:「你幫了某那麼多,某若是一點都不回饋,那某成了什麼?這個女子是下面的人送來的,那身材太胖了些,某不喜歡……」
他說到不喜歡時,就忍不住舔舔嘴唇,顯然是言不由衷。
胖?
瘦的乾巴巴的女人誰喜歡?
只有那些所謂的君子們才喜歡。
唐仁覺得自己不是君子,所以聽到後就難免心動了。
豐滿型的美女啊!
「你只管享用,臨走時帶不走再還回來。」
使者當然不能帶著個美女歸國,那是大忌。
於是唐仁晚間就享受到了溫柔的滋味。
第三天,一批金銀起運。
這批金銀混在一隻商隊裡,將會直接去雄州榷場。
至於他們怎麼過關,唐仁不關心,但看蕭迭衣自信滿滿的模樣,他覺得這裡面該有些關竅。
他尋了個機會,悄然和陳吉生會面。
陳吉生對他的迷惑覺得很好笑,「鈐轄,遼人如今的吏治大不如前了。耶律洪基喜歡遊獵享受,還崇佛,對國中事務管的少了……」
「這樣嗎?」唐仁知道一些,出發前也惡補過,可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到是另一回事。
「沈縣公說耶律洪基將會成為遼國的掘墓人,某信了。」當時沈安說的言辭鑿鑿,仿佛他親眼看到了遼國在耶律洪基的統治下走向了深淵。
「那位沈縣公……可是以前的沈待詔嗎?」
陳吉生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他從來到遼國後就再也沒回去過,密諜們來往傳送的都是任務任務,他對大宋的感覺就是越發的強大了。
「你認識沈縣公?」唐仁知道這位密諜頭目常年駐紮在遼國,所以有些好奇,「他以前就是御前待詔。」
「竟然是他嗎?」
陳吉生激動的道:「當年他弄死了遼人的密諜頭領耶律俊,我皇城司多少人死在耶律俊的手中啊!沈待詔……不,沈縣公當年之壯舉,讓我皇城司上下感佩不已,只可惜從未見過沈縣公,否則某定然要敬酒三杯。」
他一向只關注遼國事務,連大宋幾次擊敗遼人的詳情都不大了解。
「沈縣公還把耶律洪基氣得吐血。」唐仁覺得這些密諜真的很可憐,隱姓埋名待在這裡多年,大宋如今的情況怕是大多不知。
「那不是包相嗎?」
遼國說雁門關之戰領軍的是包拯,密諜們出傳遞來的消息也是如此。
「沈縣公隨行。」
「上次沈縣公一路追擊到了范陽,在范陽城下校閱麾下……回程時更是攻破了淶水……」
「竟然是這樣嗎?某隻知道大勝了,說是韓相領軍……」
「好啊!」
陳吉生眼中含淚,「文官不靠譜呢,某沒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