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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老狐狸,被朕說了卻沒法反駁,舒坦啊!
看到宰輔們都低著頭,他的心情就更好了,指著沈安說道:
「你等在打鬧時,沈安在幹什麼?他在那裡站著,目不斜視。」
眾人看過去,沈安果然是目不斜視。
可不對啊!
韓琦揉揉眼睛,覺得自己怕是看錯了。
富弼眨巴了一下眼睛……
「年輕人有這等氣度的少見,最近沈安不錯,很是勤勉,朕心甚慰吶!沈安……」
趙曙叫了一聲。
沈安依舊目不斜視。他的身後就是木柱子,他就靠在木柱子上,目不斜視。
富弼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笑道:「陛下,這小子在睡覺呢!」
這小子竟然在朝會時睡覺,真是不把這個資格當回事啊!
大宋的常朝就是個練站立的地方,壓根沒卵用。
可這裡不同,這裡是宰輔們和君王決斷大宋諸多大事的地方,能進來的無不是重臣,或是帝王看好的人選。
肖青如今早就滾蛋了,年輕人就沈安一個。
哦,還有個皇子。
趙頊站在那裡很是尷尬,想去提醒沈安吧,自家老爹就在上面看著,很丟人。
「咳咳咳!」
他乾咳幾聲,沈安濤聲依舊。
「醒來了!」趙曙有些生氣了,就提高了嗓門。
沈安依舊如故。
趙頊心中一急,就說道:「蕭觀音來了。」
「啥?」
沈安身體一抖,就睜開眼睛,四處亂看。
情況好像不妙啊!
第1040章 禮義廉恥
上朝睡覺,這個在常朝那邊時常有之,但在這裡卻罕見。
趙曙目光不善,宰輔們嘴角含笑,就等著看熱鬧。
包拯的眼中幾欲噴火,看來下朝後要小心被追殺。
趙頊那廝竟然在裝老實……
剛才誰說的蕭觀音來著?
不就是這小子嗎?
沈安的腦子飛快的轉動著,趙曙卻陰測測的問道:「你最近也沒上朝,朕也沒安排事務給你,昨晚你難道去做賊了?嗯!」
韓琦挑眉道:「多半是……聽聞近日城中的青樓來了不少新人……」
哥不嫖娼啊!
沈安無辜的道:「陛下,臣昨夜……臣昨夜想到了交趾使者此事,覺著這事看似輕微,可卻能深刻的影響到大宋未來的發展和規劃,臣越想越著急,越想越興奮……越是睡不著了。」
韓琦冷笑,富弼低頭,包拯撫須點頭,很是欣慰……
趙曙哦了一聲,問道:「正好宰輔們在議此事,你來說說。」
沈安擦擦嘴角,說道:「陛下,交趾使者本是回程歸國了,可卻半路迴轉,這於理不合,他是拿著刀擱在自己的脖子上,這才得以掉頭。他為何這般焦急?因為水軍出發了,交趾要倒霉了,他此刻回去,估摸著會落在水軍的後面,到了那時,被大宋水軍襲擾的焦頭爛額的李日尊會宰了他!」
「這些朕知道。」趙曙覺得沈安全是廢話。
「是嗎?」沈安很是淡定的道:「陛下,占城使者在回去時,隨行有不少兵器……交趾使者察覺了。」
「嗯?」
趙曙皺眉道:「不是百般小心了嗎?怎麼被察覺了?」
交趾使者在大朝會之後拖著不走,占城使者一看不對,心想交趾可不是好鳥,咱還是留下吧,看看他想幹些什麼。
結果交趾使者要死要活的鬧,占城使者馬上就對大宋表了忠心。趙曙龍顏大悅,就令沈安去談判,很是賣了占城一批兵器。
「占城使者嚇壞了,擔心交趾人把矛頭對準他們,如今……如今占城使者已經在歸程了。」
操蛋啊!
趙曙很是尷尬的道:「此事……交趾使者鬧騰就是看準了此事,覺著大宋會很尷尬吧?」
宰輔們都點頭。
好你個趙曙,占城和交趾可不是朋友,你私下賣兵器給他們,這是想幹啥?想讓他們給交趾來一下?
這個謀略是陽謀,可極為有效,沒法破壞。
可如今被發現了之後,占城使者擔心會被交趾大舉進攻,所以又溜回來了,這是賴上了大宋。
「為何會尷尬呢?」
只有韓琦很是不解的道:「交趾本就是大宋的敵人,大宋要怎麼弄他們是大宋的事,為何會尷尬?」
老韓就是這一點好,一旦面對對頭,他就會化身為流氓,什麼規矩,什麼道德義氣都滾邊去。
「此事……大宋立國多年,禮儀還是要的。」趙曙是帝王,自古以來,華夏的帝王都要臉面,他也不例外。
「陛下,臉面臉面,大宋以前講臉面,可遼人要臉嗎?西夏李家那個叛逆可要臉嗎?還有交趾,當年在大宋西南燒殺搶掠,咱們的使者去了交趾,他們可要臉嗎?」
韓琦怒了,揮舞著笏板咆哮著:「臣這些年的閱歷告訴臣,對外藩人就不能要臉面。你要臉面,他們就會不要臉,然後趁機從大宋的身上弄好處……」
「多少例子……從漢唐起,臉面誤國的例子有多少?」韓琦痛心疾首的道:「可最後得到了什麼?衰弱時那些外藩人都舔著嘴唇,爭相提著長刀殺進中原,殺戮咱們的將士,奴役咱們的百姓……陛下,對外……」
韓琦緩緩跪下,珍而重之的道:「不可顧忌臉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