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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仁說話間看著從容不迫,比之前更多了穩沉。
「沒藏氏被打入冷宮,據說整日嚎叫……」
這是必然的。
君臣沒有同情這個女人,韓琦問道:「那梁氏呢?」
唐仁面色古怪的道:「一早就被接進了宮中,興慶府里最好的郎中都在宮中,專門照顧梁氏。就在臣來之前,梁氏產下了個孩子,卻是男孩。」
……
第459章 純良和善的沈安
大宋的禮教不算厲害,至少在沈安的眼中不算厲害,甚至是有些寬鬆。
女人都能出來幹活,出來掙錢,這是個寬鬆的時代。
沈安一直認為,越落後的時代才越會對女人苛刻。因為男人害怕女人知道自己沒本事,就把她們禁錮在家裡,把她們變成了金絲雀,不諳世事,然後莫名崇拜唯一能接觸外面世界的夫君。
但對女人再寬鬆,從男人的角度出發,依舊不能忍受女人紅杏出牆。
而且這株紅杏還和姦夫聯手坑死了夫君全家。
哪怕這是發生在敵國的醜事,可大宋君臣都沒有喜色。
「無恥!」
「不要臉!」
「這等醜事簡直就是不堪入耳!」
群臣都在數落著李諒祚和梁氏這對姦夫淫婦,看似道貌岸然,可沈安卻看到有幾人的眉間多了興奮之色。
別人家的老婆出軌了?
嘖嘖!
好八卦啊!
沈安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一個女人。
李師師。
這位和趙佶來了一出君妓戀的女人名動一時,大抵認為自己會終身榮耀吧。
可等金兵兵臨城下時,官員們出動軍隊,各處搜刮女人和錢財送給金人,李師師這等女妓也不能倖免。
有人說李師師不肯被送給金人,於是自盡。但後來有記載,說她流落到了江浙一帶。
這個時候,所謂的男人大抵就和兔兒爺差不多,只要能送走金人,他們啥都幹得出來。
一群失去了卵子的男人,焉能禦敵?
沈安對這種帶著曖昧味道的興奮很是不屑,所以眼神冷了些。
趙禎看到了,心中歡喜之下,就說道:「沈安當初說那李諒祚有些手腕,雖是年少,可心機城府都不差。如今果然如你所言,那李諒祚選擇了俯首,朕心中歡喜,你算是有功……」
沈安的目光轉動,劉展第一時間別過臉去。
趙禎見到這個場景不禁就笑了,然後覺得有些不厚道,就乾咳一聲說道:「不夠。」
別想著用打人來抵消功勞,這次不夠,你要是打了朕收拾你。
韓琦也笑了,「那李諒祚可有什麼要求?」
眾人都知道這些敵人的節操少少,所以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準備聆聽來自於西夏的要求。
殿內比外面暖和,唐仁臉上的傷口凝固了,但是卻很癢,又癢又痛的感覺讓他想伸手撓一把。
「李諒祚想讓大宋重開榷場。」
韓琦的面色不變,曾公亮問道:「你是怎麼應付的?」
外交使者出發前都會有權限交代,什麼事你可以做主,什麼事你必須要這麼回答,一板一眼的很是慎重。
除非你是重臣,否則你沒有絲毫越線的權利。一旦越線,回來就是嚴懲。
唐仁說道:「下官只說此事重大,沒個三年五載的怕是不能有結果。」
他習慣性的諂笑起來,韓琦見了不禁皺眉,不過覺得他的應對很是得體,就贊道:「三年五載,到了那時,兩邊怕是又要起齟齬了。」
三五年後,誰知道是啥情況?
到了那時,若是情況不對,大宋只需一句『忘記了』完事,到時候大家又來慢慢扯皮吧。
文官最擅長幹這個,所以殿內有些默契的陰謀味道。
連歐陽修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此事……臣到時若是在,只需去廝混一番,保證能磨兩年。」
趙禎也很是愜意,覺得此刻君臣之間的心都牢牢的綁在了一起,其樂融融。
唐仁覺得味道不對,茫然道:「後來李諒祚又說想尚公主……」
「放屁!」
這聲音中充斥著憤怒,但朝堂之上這等粗俗的話是不能說的。
眾人一看卻是沈安。
沈安怒道:「別說是公主,大宋的女人他們都別想!」
君臣都用古怪的目光看著他,韓琦說道:「沒有誰會答應。」
他說這話時很是理所當然的模樣。
此刻的大宋還有驕傲,宰輔們再有萬般缺點,可也干不出把皇帝趕出城去的勾當;更干不出去滿城搜羅女人、財物,把皇族女人和宮女送給金人的勾當……
沈安愕然,隨後竟然有些小竊喜。
是了,我身處的這個時代縱然有萬般不好,可這些重臣們卻還保留著最後的節操。
等到了徽宗時,從帝王到臣子幾乎都節操喪盡。趙佶一家子倒霉是活該,可卻讓百姓跟著水深火熱,當真不值。
哪怕知道未來會有變化,可沈安卻依舊在琢磨著等以後趙仲鍼有個兒子叫做趙佶時,是不是想個辦法,把他弄到蠻荒地帶去過日子。
趙禎莞爾一笑,雖然沈安失禮,但這種脫口而出卻證明了他的赤子之心。
若非是赤子之心,公主外嫁和他有啥關係?
能升官才是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