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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好局面一朝盡喪,一朝盡喪啊!」
趙允良哽咽道:「官家已經答應了接宗室子進宮,趙宗實作繭自縛,被他侄子坑了一把,眼看著就要退出備選之列,可……可你卻慾壑難填……成也是你,敗也是你,早知道老夫就該獨自應對,也省去如今的心亂如麻……」
趙宗絳只覺得身體發軟,他勉強支撐著坐下了,然後說道:「此事只是打了個平手,後續還得要看官家的選擇,官家若是派人查這個案子……」
他看向了趙允弼。
趙允弼此刻只覺得心口那裡突突在跳,他沉聲道:「若是老夫做的,老夫死無葬身之地!」
趙宗絳沒工夫和他糾纏這個,只是苦笑道:「若不是你做的,那此事尚有挽回的餘地……就看官家了。」
三人呆坐在那裡,室內寂靜。
當腳步聲急促傳來時,趙允良依舊呆坐原地,紋絲不動。
趙宗絳和趙允弼幾乎是同時看向門外。
幕僚出現了,面色慘白。
趙宗絳單手撐著椅子,身體搖晃了一下,嘶聲喝問道:「如何?快說!」
幕僚站在門口,苦笑道:「陛下把案子交給了開封府。」
趙允弼不敢相信的道:「此事關係到皇子的歸屬,該是官家一言而決,怎會交給開封府?不該是皇城司接手嗎?」
他認識一個皇城司的都知,只要陳嘉進了皇城司,他就有把握把此事的根源打探清楚,然後死中求活。
可趙禎竟然把案子交給了開封府,這是什麼意思?
趙允良呼出一口氣,仿佛是得道高僧般的淡然說道:「開封府現在是傅求當家,他膽子不大,做事謹小慎微,官家讓他接手就是默認,就算是假的也認了。」
趙宗絳的眼珠子都紅了,問道:「爹爹,官家怎能如此?」
趙允良冷冷的道:「咱們的也是假的,官家只管看熱鬧罷了。」
趙宗絳兀自不肯罷休的問道:「那宰輔呢?」
趙允良搖頭道:「宰輔們不會管這個,只要有了皇子,剩下的事和他們無關,明白嗎?」
趙宗絳恍然大悟,「原來只是一場戲……兩家的戲法,官家在邊上旁觀,看誰耍的最好就用誰。」
趙允良緩緩點頭,只覺得心中痛苦難熬。
「都是你!」
趙宗絳指著趙允弼喝道:「都是你貪心,若非是你想著要香露的配方,趙宗實哪有反轉的機會?」
趙允弼冷冷的道:「老夫說了此事是沈安在栽贓。」
「都是你!你這條老狗,瘋狗……」
趙宗絳聲嘶力竭的道:「都是你的錯!」
趙允弼的眼中閃過厲色,可最後只是默然。
這人果真是沒有定力,不過是一時挫折就開始了歇斯底里,果然當不得大事。
趙允弼突然抬頭,而趙允良也同時看了過來。
「讓人去鼓譟,要求公開審案。」
……
最近汴梁很是熱鬧,先是汝南郡王府被爆出跋扈暴戾之事,然後群情激昂,彈劾的奏疏堆滿了宮中的庫房。
大家認為這是一次成功的進攻,趙宗實難辦了。
還沒做皇子,家人就那麼囂張跋扈,等你做了皇子那還得了?
這是彈劾的核心內容。
大家都認為汝南郡王府要完蛋了。
隨後就爆出趙允良驅使商人去盜竊香露配方的事兒,瞬間就抹平了前面的那件事。
傅求很糾結。
堂下站著幾個嫌犯,可外面卻有許多人在鼓譟。
「不能閉門審案,這是舞弊!」
「開門,我等要旁聽!」
一群閒漢在鼓譟,但開封府的衙役手握大棍,壓根就不搭理這些人。
可開封府的官員卻不在其列。
傅求看到邊上人影幢幢,那些官吏都在躲躲閃閃的想偷聽,就無奈的道:「罷了,開始吧。」
開始就是詢問,吳釗等人的證詞都指向了華原郡王府。
「沒有證據,這是誣陷!」
官吏中有人冷笑道。
「可有證據?」
傅求問道,但有些沒底氣。
他不想管這個案子,可官家親自點名,躲不過啊!
這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這事兒鐵定沒證據,所以他覺得自己坐蠟了。
吳釗抬頭,認真的道:「有,和小人接洽的是郡王府的管事,那管事還給了小人信物……」
「什麼信物?」
「郡王府的牌子,還有……」
……
暗香的店裡,沈安幾人正在吃湯餅。
「……那是坑人的,想想就知道,喝醉了鬥毆多見,可那管家竟然主動湊過去挑釁,不打你打誰?只不過那人下手狠了些,安北,此事某以為是自殘。」
王天德捧著大肚子,得意洋洋的道:「想想,若是打爆了眼睛,當時就會引發轟動,哪會等到後面……」
沈安吃了湯餅,打個飽嗝道:「自殘還是重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手段,讓官家看到兩邊的手段。」
王天德的眼珠子一轉,「某卻是有了個主意,咱們尋機把趙宗絳灌醉了,然後再叫幾個女人和他大被同眠……等他正得意時,讓一些潑皮突然撞進去……那豈不是身敗名裂了?」
這貨真陰損啊!
沈安覺得這個主意就是坑死人不賠錢的陰損,可等他看向王雱等人時,卻發現都是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