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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周圍都安靜了下來,只有曹雲興奮的不能自已,呼吸咻咻。
任守忠微微皺眉看著沈安,沈安卻很坦然的道:「有事說事,沒事我還有公務。」
任守忠緩緩看向了曹雲,說道:「沈待詔來樞密院,這是官家的決斷,是英明的決斷……」
啥?
這話不對啊!
周圍的人都傻眼了。
曹雲臉上的紅色刷的一下就變成了慘白。
「任都知……」
任守忠就是曹皇后的人,他來了就代表著皇后親臨。
曹家是武將出身,從曹彬那一代起就習慣了護短,所以曹雲才敢在樞密院跋扈些。
可你說什麼……英明的決斷。
既然英明,那沈安自然就是正面的。
那我呢?
「我呢?」
曹雲忍不住就問了出來。
第162章 這是在不務正業啊
曹家是頂級權貴家族,還是後族,權利是不能沾染了,可這個權利指的是重臣。
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誰都知道,所以曹家有些人就在下面任職,曹雲就是其中的一個,而且是最出色的那幾個之一。
這樣的子弟自然是要護著的。
所以曹雲才敢有恃無恐。
所以宋庠和杜子陵才撒手不管。
所以樞密院的官吏們都在等著看沈安的笑話……
於是任守忠來了,這是預料之中的事。
皇后大怒,自然要給你沈安一個大大的教訓,讓你知道汴梁城的水有多深,以後你該謹言慎行……
可剛才任守忠說了啥?
——沈安來樞密院,這是官家的決斷,是英明的決斷!
眾人都看向了沈安。
沈安神色淡然的負手而立,甚至還有些不耐煩。
他剛才在裡面整理四房的資料,思路被這一下給打斷了,有些惱火。
曹雲的面色慘澹,期冀的看著任守忠,希望他能當面呵斥沈安。
「你……」
任守忠看著曹雲,皺眉道:「聖人說了,曹家人要踏踏實實的做事,要謹守本分。」
周圍的官吏都驚呆了。
這是皇后?
這就是那位傳聞中殺伐果斷的皇后?
這話形同於呵斥,就只差說曹雲跋扈了。
可曹雲寧可任守忠說自己跋扈,卻不願這樣憋著。
你曹雲不老實,不踏實,不本分!
這話就像是巴掌,一下下的扇在他的臉上。
周圍官吏的目光漸漸變味了。
你不是說自己能搬動皇后來嗎?
皇后的人來了,可卻是在斥責你。
那麼沈安呢?
沈安你也得斥責一下吧。
任守忠仿佛沒看到這些古怪的目光,他對沈安點點頭,微笑道:「聖人說了,沈安不錯。」
啥米?
周圍那些官吏的眼珠子都差點要掉出來了。
皇后娘娘,您這是唾面自乾啊!
才將呵斥了曹雲,轉臉就對沈安誇獎有加,這是皇后?
沈安拱手道:「多謝娘娘體恤,下官有機會進宮謝恩。」
除非是皇帝駕崩,或是垂簾聽政,否則外臣哪有機會見到皇后啊!所以他這話說的一點誠意都沒有。
任守忠微微點頭,然後拂袖而去。
「不對,他的眼神不對勁,看著有些惱火。」
有眼尖的就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這是……皇后也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那麼今日的這一出大逆轉就好解釋了。
皇后依舊是那個皇后,依舊殺伐果斷。
可官家卻出手了。
沈安覺得這是預料中的事兒,所以沒什麼值得驚訝的。
他微微皺眉,覺得這群官吏當真是閒的發慌,就喝道:「都回去做事!」
他轉身進了值房,眾人漸漸散去,只有曹雲呆呆的站在那裡。
「下雪了!」
不知何時,雪花緩緩飄落而下。
嘉祐三年冬,汴梁的第一場雪就這麼沒有徵兆的來了。
張六福敬畏的看著沈安,然後怯生生的把茶杯放在桌子上。
「待詔……」
沈安在做表格,抬頭看了一眼,只是微微點頭,然後繼續幹活。
這是恨上我了?
張六福現在只想撞牆,好彌補自己先前的畏縮。他覺得沈安不會再看重自己了,以後他將會成為一個打雜的小吏,沒多久就在樞密院這口深井裡沉底了。
「去找唐仁來!」
沈安沒抬頭的吩咐著。
「啥?」
張六福壓根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覺得沈安會晾著自己,直接用冷漠讓自己絕望。
沈安抬頭,不悅的道:「是你的耳朵不好,還是我支使不動你了。」
張六福瞬間就沖了出去,甚至都忘記了反手關門。
一陣冷風吹著些雪花飄了進來。
沈安起身走到門外,正好看到曹雲那步履蹣跚的背影。
他伸出手去接了一片雪花,然後看了看。
果果在家該歡喜了吧?
「待詔……」
唐仁來了,他笑嘻嘻的道:「某今早起床就聽到鳥叫,果然是有喜事,待詔高明啊!」
這人還是習慣性的要吹捧上官一番。
「好好說話!」
沈安見到他在諂笑,就覺得這貨真的不適合在禮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