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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搖頭道:「不,今天要哥哥梳。」
陳大娘一怔,果果就已經跑了出去。
「哎!這才多大的小娘子,衣裳自家穿,連頭都會簡單梳一下……很乖啊!」
果果是很乖,不過小女孩有的特點她也不缺。
「哥哥……」
正在睡覺的沈安被這一聲驚醒,迷迷糊糊的就坐了起來。
「果果叫什麼呢?」
昨晚他睡的很遲,楊卓雪問原因,他說是睡不著,出去溜達。
「官人,起床吧。」
「好!」
年輕人嗜睡,沈安迷迷糊糊的穿衣,一開門果果就嚷道:「嫂子,我要哥哥梳頭。」
楊卓雪坐在梳妝檯邊上,聞言就笑道:「好,來吧。」
果果過去坐下,沈安打著哈欠,熟練的給她扎了兩個鬏鬏。
果果看著銅鏡里的自己,就做了個鬼臉,然後仰頭問道:「哥哥,東西呢?」
「什麼東西?」
沈安還在有些迷糊,隨即想起來了,見果果癟嘴,就笑道:「在你嫂子那。」
「嫂子……」
姑嫂二人親親熱熱的嘀咕,沈安揉著眼睛出去洗漱。
「郎君,張八年來了。」
「等著。」
沈安很餓,所以先吃了一大碗湯餅才去前院。
張八年已經等候多時了,見他出來,就冷著臉道:「昨夜為何不留活口?」
沈安冷冷的道:「聞小種就是活口,你想問什麼?那個聞先生不是蠢貨,早就跑了。」
「他怎麼說?」
「孤兒,被操練殺人之技,然後去殺賊人練手……那是個神經病。」
沈安真的覺得那位聞先生就是個神經病。
「什麼是神經病?」
「就是瘋子。」
張八年點頭道:「那人確實是瘋子。他的祖輩……當年攻破南唐時,你知道的,那些驕兵悍將難免會手癢,聞家一家子就逃出來了他父親……」
這個年代的破城會很殘忍,什麼秋毫不犯很艱難,在看不到的地方,血腥依舊存在。
沈安覺得被一個瘋子盯住很不爽,「皇城司竟然抓不住他?」
張八年搖頭道:「幾次都被他逃脫了,你以後若是遇到他,那就趕緊逃,有多遠就逃多遠。」
「那麼厲害?」
「比你想的還厲害。」
張八年隨手抓了一下案幾,起身出去。
沈安正準備起身相送,目光一轉,就呆滯了。
哥的家具啊!
那個茶几被張八年這麼隨手一抓,竟然抓住了四道深深的指痕。
沈安把手覆蓋上去體驗了一下,然後低喝一聲,用力抓了一把。
「看哥的九陰白骨爪……」
「哎呀!好痛!」
這廝一抓,就倒霉催的抓到了木刺。
隨後他去看了聞小種,他竟然已經能坐起來喝粥了。
「很厲害。」
折克行說道:「一般人估摸還在躺著。」
聞小种放下碗說道:「郎君,那些人一擊不中就會遠遁,以後再尋機出手。不過他們一旦結仇就不死不休,否則內部就會生亂……」
這種事沈安知道:「他們只是一個小團體,這個小團體的目標宏大,可實力卻弱小,就憑著聞先生一人來鎮壓,不,還有那十餘人,可這不夠。要想維繫這些人的忠誠,他必須要保證弄死出現的對手,否則內部就會產生質疑,繼而內亂崩潰。」
這種非法組織該取締了啊!
沈安對大宋的治安有些不滿,隨後就被抓進了宮中。
「那位聞先生……你以為如何?」
趙禎看著有些惱怒,趙曙跟在他的身邊,看模樣分明就是在實習階段。
沈安說道:「臣以為聞先生其實知道此事不能成,只是他從小就被灌輸要報仇的想法,一旦放棄,那種執念就會讓他發狂……」
人從小時候就在追求一個目標,直至中年。然後有一天突然質疑這個目標,空虛和絕望就會隨之而來。
「偏執……」
趙禎的眼中多了厲色,「大宋當年一統天下乃是天命,南唐苟且,想兩雄並立,真乃愚不可及。」
「聞家當年不過是中等人家,不過經商有成,錢財堆積如山。後來大軍破南唐,他家錢財太多,有武將去要,他家不肯給……」
呃!
沈安覺得這種為財而死的選擇實在是太讓人無語了。
亂世之中,能舍財保命就是運氣,這家人竟然是守財奴……
趙禎有些惱火的道:「當年之事早就過了,此人糾纏不休,下次有機會……」
這位仁慈的帝王輕輕揮手,邊上的張八年馬上就表態:「官家放心,若是抓到聞五十二的蹤跡,臣親自去追殺他。」
以前這話會被沈安嘲笑,可在見識過張八年的鷹爪功之後,沈安有些信心了。
「張都知……那一手鷹爪功好練嗎?某可能練練?」
想起自己隨手一抓就能抓死人,沈安的心情就愉悅的不行。
白骨爪這個稱呼不合適,太陰森了些,要不叫做……雞爪功?
張八年的手上全是筋骨,少有肉,看著就像是雞爪。
「可以。」
張八年很認真的道:「某練了多年,把人練成這副模樣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