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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二梅的聲音有些低沉,這和她往日的形象不大一樣。
「那時候奴在酒樓的廚房裡幫襯,那些廚子整日取笑奴的相貌,奴只能忍著……」
這個世界總是這樣,相貌出眾的洋洋自得,自覺旁人就該仰視自己。而醜陋的人就應該自己找個地方蹲著,別出來嚇人。
曾二梅想起了那幾年的日子,淚水就止不住的流淌。
沈安微笑道:「人的皮囊是父母和老天給的,生而為人是幸運也是災難,你看那些相貌俊美之人,他們如今洋洋自得,可等年老後,齒搖發落,滿臉皺紋,那些俊美何在?只是虛幻罷了。心才是根本。心中有自信,你就美,明白嗎?世人的目光你盡可當做是蟲子的無知,何須在意?」
他對陳洛說道:「你既然娶她,那以後就莫要反悔。」
陳洛看了曾二梅一眼,說道:「郎君放心,小人定然會待二梅一輩子好。」
沈安微笑道:「如此,你們就是夫妻了。」
僕役結婚,主人家得給些禮吧?
沈安給的很實惠,是一麻袋錢,陳洛的力氣很大,可依舊漲紅了臉才拿走。
楊卓雪沒經歷過這些,她拿著一個小袋子遞給了曾二梅:「這是給你的,以後好生過日子。」
「多謝娘子。」
曾二梅接過小袋子,沈安笑道:「想打開就打開吧。」
人喜歡禮物的心理大抵有兩個原因,一是不要錢,白得的東西讓人歡喜;二就是未知的猜測,如同尋寶般的會引發好奇心和喜悅。
曾二梅好奇的打開了袋子,裡面是個木匣子,打開後,金黃色就映入眼帘。
這是枚金釵,頭部還鑲嵌著一枚寶石,看著價值不菲。
曾二梅歡喜的道:「好漂亮,多謝娘子。」
等她喜滋滋的走了之後,楊卓雪說道:「妾身先回去了。」
她回到了房間,打開一個木箱子。
木箱子裡有許多東西,最多的還是首飾。
沈安隔一陣子就會帶她和果果出去採買這些,看中的直接買。
時至今日,木箱子都裝滿了這些首飾。
楊卓雪找出了那個木匣子,打開後,卻是當年沈安送的花冠。
金銀打造的花冠看著炫目無比,楊卓雪輕輕撫摸著,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嫂子!」
楊卓雪笑著收了花冠,然後回身看著果果衝進來。
「那麼急做什麼?」
果果跑的滿頭大汗的,興奮的道:「他們說有人堵了太學,說是要學雜學呢!」
「那是好事啊!」
楊卓雪滿心歡喜的道:「你哥哥管著太學呢,這是大好事。」
她的腦海里出現了一個畫面:那些文人都跪在太學的門外,哀求著要見沈安。等沈安出來後,這些人哭喊著,一定要拜師……
官人會怎麼應對呢?
楊卓雪覺得沈安會很矜持的答應,然後那些文人狂喜,就送了好些禮物……
這個不行啊!是受賄。
楊卓雪的思緒飄飛,果果卻沒這些心思,拉著她出去,「他們說哥哥也沒辦法呢,嫂子,咱們去給哥哥撐腰。」
楊卓雪被她拉著去了前面,家中的僕役都在恭賀陳洛和曾二梅成親,沈安那裡顯得有些冷清,只有聞小種在。
沈安正準備出發,見她們倆一起過來,就笑道:「何事?」
楊卓雪問道:「官人,那些人可會發狂嗎?」
沈安一怔,旋即笑道:「他們在某這裡狂不起來。」
他一路到了太學,外面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
「待詔來了!」
一聲驚呼後,沈安和聞小種就被包圍了。
聞小種瞪大了眼睛,腦袋前後不停轉動,緊張的不行。
沈安卻很輕鬆,「此事某說了不算,太學說了也不算,你等圍在這裡真的沒用。」
有人恍然大悟,「太學要擴建得朝中答應才行啊!」
「對對對,走,去找相公們。」
一群人恍然大悟,瞬間太學門外就只剩下了沈安主僕二人。
沈安進去,郭謙如臨大敵般的看看外面,說道:「此事老夫本想硬扛著,誰曾想你一來就勸散了他們,好啊!」
好個屁!
郭謙分明就是在享受這個時刻。
來吧,全天下的學子都想進太學才好。
沈安和他往裡面去,稍後召集了教授們來議事。
庭院深深,陽光熾熱,這是一個慵懶的午後,可教授們都很興奮。
郭謙笑道:「這兩日來太學的人不少,都想進來。他們一是想進來好考科舉,二來順帶也學了雜學。可太學就那麼大的地方,怎能接受那麼多人?所以還得要看朝中。」
有教授問道:「若是朝中不答應呢?」
「這事影響不小。」
沈安說道:「此事朝中需要斟酌,若是太學擴大,會不會對未來有些不好的影響?」
郭謙的目光轉動,見大家都有些黯然,就說道:「雜學在太學許久了,目下有不少學生正在琢磨……不,叫做研究,不少人在研究這門學問,待詔,他們看人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怎麼了?」
沈安偶爾來一趟太學,大多是去指導那些專心雜學的學生,但並未發現他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