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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最好睡覺,老夫今早差點就不想起來,只是想著晚些有熱鬧看,這才強撐著爬起來……」
「操練半個月有何用?半年還差不多。」
「兒戲罷了。」
「不過兩家都是將門,看看他們的手段如何。」
「官家對汴梁的武將失望了,所以才會把這兩家將門拉出來練兵,一是敲打汴梁諸將,二是讓我等知道,大宋的軍隊該奮發了。」
「主要還是因為西夏人,李諒祚最近不安分,說是不重開榷場就要翻臉,氣著了官家。」
「他敢嗎?」
「定然不敢!」
「劉展來了。」
眾人都安靜了下來,有人甚至退後了一步,看著緩緩走來的劉展。
從上次掉進糞坑裡之後,劉展就病了。後來清醒過來,據說得了個毛病。
劉展掏出一張手帕捂著鼻子,皺眉道:「誰放屁了?」
眾人都看向了孤獨一人站在那裡的趙宗諤。
趙宗諤覺得很委屈,心想我的屁不臭啊!
劉展捂著鼻子道:「放屁就憋著,到了空曠地再放,大庭廣眾之下……缺德!」
趙宗諤一聽就怒了,罵道:「你是哪個糞坑裡爬出來的蛆蟲?難道你就不放屁?你是神仙下凡?」
糞坑裡爬出來的蛆蟲,這只是一句罵人的話,可用在劉展的身上有些微妙。
他就是掉糞坑了呀!
你這話不是在罵他是蛆蟲嗎?
眾人都看向了劉展。
這貨要發飆了吧?
「嘔!」
可劉展卻是乾嘔了幾下,然後拂袖道:「丟人現眼!」
這話也頂了趙宗諤一下,他放了個無聲的屁,然後靠近了劉展。
「不要臉!」
劉展面色大變,急忙躲進了人群中,然後喝罵道:「你且等著,某稍後定然要在官家那裡彈劾你。」
和文官相比,宗室實際上就是混吃等死,就是打醬油的,若非大家都有一個祖宗,趙禎早就一巴掌把他們全部拍死了。
趙宗諤本就是個跋扈的性子,聞言大怒,喝道:「今日某定然要你好看!」
他發了狠,一頭衝進了人群里。
這是要上演全武行啊!
那些官員紛紛讓開,準備看好戲。
「沈安來了。」
趙宗諤已經揪住了劉展的後襟,聽到這話就鬆開手,然後迎了過去。
「沈安,某這個病……」
沈安的鼻子抽了一下,說道:「差不多了,可以停藥了。」
趙宗諤渾身的臭味,可見整日都在放屁。
「好,多謝了,改日某請喝酒。」
當了許久和尚的趙宗諤喜不自勝,劉展卻陰測測的道:「沈安,聽聞今日就是比試之日?那折克行跟你廝混了這麼久,怕是都廢了吧?」
說著他就乾嘔了一下,顯然是想起了當初的事兒。
沒有沈安的追索,他就不會進茅房,更不會掉糞坑。
「咦,你是……」
天色昏暗,沈安一下沒認出來。
可這在劉展看來就是刻意羞辱,所以他冷笑道:「如今你攀上了高枝,劉某自然進不了你的眼。」
這話譏諷沈安和趙曙一家子的關係,刻薄,而且大膽,就像是不顧後果叫罵的潑婦。
要是趙曙和趙仲鍼介意的話,以後有的是小鞋給他穿。
「竟然是你?」
沈安笑眯眯的道:「折克行……沈某善為人師,這不是吹噓的吧?上一科太學力拔頭籌,這一科怕也差不了……折克行跟著某日夜薰陶,此次定然會大勝。」
劉展冷冷的道:「那小郎君跟了你做事急躁,幸而如今進了宮,想來有官家和大王的照看,能把他挽回來。那王雱跟了你……」
他看了人群一眼,王安石就在裡面。
「那王雱跟了你,此次在杭州攪風攪雨,給自己樹敵無數……」
老王,不是兄弟沒提醒你,你家那崽子不能再和沈安親近了啊!否則被帶歪了你找誰哭去?
王雱此次在杭州算是大出風頭,市舶司被連鍋端了,官場為之震動;而馮進被抓更是讓人震驚。
於是酷吏之名再次甚囂塵上,大家聯想到王雱和趙仲鍼交好,不禁頭皮發麻。
兩個年輕人聚在一起,以後要是趙仲鍼上台了,會是什麼景象?
這一刻不少人都想到了漢武帝,以及張湯。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沈安。
他就像是一塊磁石,把趙仲鍼、王雱、折克行都聚在了一起。
王安石只是冷冷的看了劉展一眼,並未說話。
自家的孩子自家疼,老王雖然為人有些刻板,但溺愛之心並不少。和萬千父母一樣,最聽不得的就是別人說自己孩子的壞話。
「還有蘇軾……」
周圍很安靜,只有劉展的聲音在迴蕩著。
「那可是歐陽公都誇讚的天才啊!可據說他去了鳳翔府之後就有些倨傲跋扈,被陳公弼多次敲打依舊不改……諸位,王雱和蘇軾……他們何其相像,這是被誰給帶壞的?」
眾人一聽,開始覺得無稽,可仔細一琢磨。
真是這樣啊!
我去!
而且趙仲鍼也是這樣的性子,只是大家不好說而已……想想他當街痛毆御史陳挺的豐功偉績吧,這不是跋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