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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本見沈安走到了陣列之前,就說道:「此次比試肯定是輸定了,他用學生和國子監作為自己的梯子去達到目的,祭酒,公私要分明啊!」
「噤聲,聽聽他怎麼說。」
「他還能怎麼說,無話可說。」
學生們有些慌,他們覺得自己去和鄉兵演武就是送人頭。而且演武會不會有危險誰也不知道,面對未知的前方,他們怯了。
「你們害怕了?」
沈安一句話就直接揭穿了他們的偽裝。
沈安冷冷的道:「知道漢唐時的士子是如何的嗎?」
「他們一手拿筆,一手握劍,當邊塞烽煙起時,他們不是躲在家裡背什麼聖賢書,也不會縮在教室里寫什麼文章,他們會提著三尺劍,上馬殺敵!」
「你們害怕了?」
沈安提高了嗓門,「縮卵了?摸摸自己的胯下,那鳥還在嗎?還在不在?」
這是羞辱,但凡是個帶把的男子都不會平靜。
一群血氣方剛的學生都喊道:「在!」
氣氛熱烈中,突然有人喊道:「在,還大!」
草泥馬!
一陣鬨笑聲中,沈安罵道:「一群蠢貨,知道嗎?外面……不,是整個汴梁城,包括官家都認為國子監必輸,知道嗎?你們的對手昨夜喝的伶仃大醉,為什麼?因為他們瞧不起你們。」
學生們開始心浮氣躁了。
整座汴梁城都不看好他們,這個消息實際上他們已經知道了。
可知道是一回事,鼓動起來是另一回事。
沒有人出來帶頭鼓動,所以大家都在裝傻。
「他們說你們沒卵子!」
沈安怒喝道:「你們到底有沒有?」
「有!」
怒火已經提升到了最高點,再蠱惑一下,這些學生鐵定會暴動。
沈安贊道:「果真是國子監的學生。」
他自信的道:「其實戰陣也就是那麼一回事,刀槍劍棍,戰馬奔騰。可你們將要面對的只是木刀木槍而已。他們只有一百餘人,而咱們的人數是他們的三倍,只要咱們謹守陣列,相信我,咱們贏定了!」
木刀木槍的演練,沒有性命之憂,還要害怕的話,那就真不是男人。
學生們漸漸熱血沸騰,沈安矜持的道:「我的老師乃是邙山隱士,兵法無雙,相信我,跟著我,你們將會贏得榮耀。」
這個忽悠很厲害!
在外界的傳言中,沈安的老師德高望重,一直隱居在邙山深處的墳堆里,和屍骸為伍。
這位隱士天文地理無所不精,若非是被沈卞的誠心打動了,他鐵定還會留在邙山。
作為他的弟子,沈安已經多次嶄露頭角,讓人艷羨不已。
兵法無雙啊!
學生們漸漸的放心了。
「遵道!」
沈安招招手,全身披掛的折克行疾步走來。
他的身上穿著盔甲,走動間響動很大,一股肅殺的氣息漸漸瀰漫開來。
「論個人武力,學生們都是渣,但集合起來,用長槍,用陣列去平推,明白嗎?他們贏不了!」
……
大宋從未有過文人大批習武的情況,所以國子監這幾日的操練就顯得格外的醒目。
三日後,城外沈安的莊子外來了不少人。
人越來越多,整個莊子都被圍住了。
黃春有些慌,眨巴著小眼睛道:「會不會出事?」
嚴寶玉搖頭道:「國子監的學生贏不了咱們,安心好了。」
黃春點點頭,把那些不安都壓了下去。
「官家來了!」
一陣大喊後,莊外來了一隊騎兵。
騎兵護送著馬車進莊,隨即沈安就出現了。
趙禎被安置在了主宅外面,一把大傘撐起,圈椅和桌子擺著,茶水噴香……
皇帝走到哪都得伺候好了。
宰輔們也來了,三衙的長官也來了。
沈安笑眯眯的拱手和他們打招呼,包拯獨自過來,低聲問道:「聽聞你狠狠的羞辱了國子監的學生,他們都說你這是刻意的,想讓學生輸。」
沈安淡淡的道:「包公,且等著看吧,咱們拭目以待!」
鄉兵已經在邊上開始集結了。
一百零三人列陣,手中拿著木刀木槍,看著有些緊張。
「他們慌了?」
趙禎有些不滿的問道,他覺得這群鄉兵有些名過其實了。
顧左瞬解釋道:「官家,那群人是老卒,卻不會害怕戰陣,只是他們見到了您,有些慌張。」
百姓見到皇帝心慌,連軍士見到你也慌張……
這話讓趙禎心中滿意,然後問道:「國子監的學生今日可有勝機?」
顧左瞬剛才已經看了鄉兵的軍勢,此刻胸有成竹的道:「官家,這些鄉兵氣息彪悍,國子監的不是對手。」
他見趙禎有些不解,就再次解釋道:「老卒和悍卒是軍中最珍惜之人,他們能以一當十,而當他們的對手是學生時,官家,以一當百都沒問題。只要兇悍之氣一起,那些沒見過血的學生就會慌亂,然後……」
他突然覺得這話不對頭,就趕緊衝著宰輔們拱手請罪。
「下官一時口快,說了胡言,還請諸位相公恕罪。」
你說什麼學生會慌亂,什麼以一當百……
我們文人有那麼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