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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宋人,是沈安!」
將領拔出長刀:「活的沈安一千貫!死的五百貫,出擊!」
「嗚嗚……」
號角長鳴,兩邊在不斷傳遞消息。
火把被點燃,兩股遼軍藉此看到了對方的位置。
兩邊不斷在催促戰馬狂奔,有人馬失前蹄,隨即飛了出去。
這種高速疾馳中落馬幾乎是必死無疑,所以沒有人去看自己的同袍,而是繼續加速。
黑夜中趕路風險很高,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之一。
藉助著星光,遼人發現了前面的邙山軍。
「看到他們了。」
遼將也看到了,他興奮的道:「快些,再快些!」
出來前他就被叮囑過,一是要弄死邙山軍,二是弄死沈安,若是二者取一的話,幹掉沈安。
「殺了沈安,五百貫!」
忠誠對於武人來說很難,他們效忠的是金錢,其次才是遼皇。
五百貫對於這些軍士來說就是一筆值得發狂的巨款,所以他們就發狂了。
「殺沈安!」
兩股遼人合流了,人數有五百餘。
他們汲取了上次那些敗軍的教訓,沒有給邙山軍布置戰場的機會。
弄死他!
這是南京道文武官員的心聲。
在耶律洪基得知消息之前弄死邙山軍和沈安,如此不但無過,還有功。
遼人們不斷在加速。
夜風呼嘯著從耳畔吹過,熱血在漸漸沸騰。
「他們轉向了!」
前面的邙山軍突然往右邊而去。
「他們想逃回雄州城!攔截!」
遼軍斜插過去,和邙山軍開始平行,並漸漸向邙山軍靠攏。
一旦被貼上,那就是生死搏殺。
邙山軍突然往左邊再度轉向,但這將會遠離雄州城。
「追擊!」
遼將判斷邙山軍是沒把握在回到雄州城之前脫離他們的追殺,所以軟蛋了。
「宋人怕了,什麼魔王,弄死他,弄死他!」
「弄死他!」
「弄死沈安!」
遼人在馬背上歡呼著,士氣如虹。
「前方有一條河!」
有熟悉地形的遼軍歡呼道。
遼將心中大喜,說道:「這是慌不擇路,沈安慌了,哈哈哈哈!」
狂笑聲被夜風吹散,雙方開始了一追一逃。
「放箭!」
當雙方的距離拉近時,邙山軍會用弩箭來教訓追兵。
就這樣,雙方漸漸靠近了那條河。
「他們慢下來了!」
前方就是那條河,河水潺潺,一股帶著濕氣的風吹來,讓人精神一振。
「追上去!」
遼將見邙山軍身陷絕境,不禁狂喜的喊道:「殺上去,殺上去!」
前方的邙山軍突然亮起了不少細小的火頭,接著火頭落在地上……
一百餘火頭滾落下來,正在疾馳的遼軍壓根就避不過。
遼將想起上次敗軍說的火攻,就喊道:「別停,別怕火,衝過去就沒事!那是嚇唬馬的,打馬衝過去!」
戰馬怕火,這是動物的天性。
他們來之前就對此有了辦法,那就是催馬疾行。
於是遼軍紛紛打馬,或是用腳用力的踢著馬腹。
戰馬長嘶著,奮力沖了過去。
「成了,哈哈哈哈!」
戰馬一旦發狂就不會停下來,別說是火,就算是刀子都不怕,否則那些面對敵軍的長槍陣時衝殺的勇氣是哪來的?
那些小火頭突然黯淡下去,遼軍中有人喊道:「滅了,滅了!」
「這是天意,哈哈哈哈!」
遼人正在歡喜,前方的邙山軍突然往左右分開。
「轟轟轟!」
無數爆炸聲密集響起,遼將只覺得身體一震,就下意識的趴在馬背上。
他的戰馬人立而起,瘋狂的嘶叫著。
無數火光迸發,將領雙腿夾緊馬腹,看到那些麾下在火光中慘叫著,就像是遇到了魔鬼。
他看到一匹戰馬猛地蹦跳起來,背上的遼軍就像是布偶般的被扔了出去,可戰馬落地時卻再也沒了這股瘋狂的勁頭,直接就摔在了草地上。
鮮血從人馬的身上在飆射,許多人在慘叫,可更多的人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來,就跌落馬下。
遼將絕望的看著左右。
邙山軍從左右分開不是逃跑,而是包夾。
前方就是河流,是絕路。
左右是邙山軍。
身後是活路,可還得調轉馬頭。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遼將的耳朵嗡嗡作響,他失魂落魄的喊道:「這是什麼?」
這是火藥第一次大規模用在戰場上,五百餘遼軍,經過這麼一波爆炸後,剩下不足百人在馬背上。
這些人此刻都懵了,戰馬在發狂蹦跳,人被爆炸聲給震聾了耳朵,茫然在看著四周。
「弩箭!」
一個聲音傳來,遼將這才清醒,他茫然看著前方,喊道:「離開這裡,逃回去,告訴他們,宋人有……」
有什麼?
他不知道,火藥現在的作用更多是縱火,而非是爆炸。
此時的配方調配出來的火藥,爆炸是一件很艱難的事兒,更多的是摻和了各種毒藥做成毒氣彈,比如說砒霜巴豆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