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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以為他們是那些堡寨的騎兵,就笑了起來。
「還有人!」
遠處又多了黑點,城上的軍士喊道:「一百餘人!」
「喊個屁!」
這十餘騎兵在城門裡下馬,然後取了水囊喝水。
一個騎兵喝水時被嗆到了,他乾咳著,漸漸的咳嗽竟然變成了哽咽。
「……都輸光了呀!某後面三個月的錢糧,都輸光了,這三個月某怎麼活啊!」
悲傷會傳染,另一個騎兵放下水囊,傷心的道:「某在雄州得了一個玉珠,還說回家給娘子……結果才出雄州,玉珠就沒了,沒了!」
「……某的錢啊!」
「……某的盔甲輸了大半,回頭怎麼交代啊!」
「……」
守門的軍士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些痛苦的騎兵,有些不知所措。
「押官,這些人是……遇到劫匪了嗎?」
有軍士覺得好笑,就問了自己的上官。
五十人為一隊,軍官叫做押官。
押官也覺得驚訝,正準備發表看法,城頭上有人又喊道:「他們來了!」
遠方又出現了黑點,黑點漸漸逼近。
「他們在奔跑,小心了,戒備!各處戒備!」
城上城下一陣慌亂。
唯有騎兵們鎮定自若,甚至還在冷笑。
「贏了咱們那麼多東西,這群畜生!」
「他們也該被教訓一番了。」
隨著這話,那群黑點飛快在接近。
城頭上一個都頭訝然道:「好快!這是精兵!」
一百餘人狂奔而至,等近前後,都頭鬆了一口氣,說道:「是百姓!」
這些人衝進了城門裡,頓時一股子酸臭味就瀰漫開來。
「好大的城門,比雄州大多了。」
「春哥,春哥,這城不好攻打吧?」
「寶玉,你能帶兵打下汴梁城不?」
「好些女人,咦!那女人的胸好大!」
「春哥,城裡能賭錢不?」
「……」
一群人氣息彪悍,目光不善,周圍的百姓紛紛避開,不敢靠近他們。
那隊騎兵開始驗證身份。
「他們是雄州鄉兵,奉命進京……」
「鄉兵?」
「對,鄉兵。」
守門的軍士訝然道:「怎麼看著像是……潑皮呢?不,兵痞。」
騎兵痛苦的道:「是啊!就是兵痞。這裡面什麼人都有,有小偷,有賭棍,有偷窺女人洗澡的混蛋……這一路……這一路某隻想死啊!」
但他隨即就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誰會來接手他們,他會哭的,某發誓,他一定會哭的,哈哈哈哈!」
在他的笑聲中,這群人終於進了城,卻發現沒地方去了。
「殿前司說鄉兵不管。」
「三衙都不管。」
「那樞密院呢?」
「樞密院更不管。」
「去殿前司!」
黃春笑眯眯的,看著前方的殿前司衙門,上前說道:「小人求見殿帥。」
守門的軍士斜睨著他,懶洋洋的道:「殿帥每日繁忙,沒空見你們,滾!」
黃春笑眯眯的道:「是是是,小人這就滾!」
他過了這條街,轉過去後,一百餘人都靠牆蹲著,見他來了紛紛起身。
「春哥,咋樣了?哪裡管咱們的飯?」
黃春微微點頭,一臉冷色的嚴寶玉就走了過來。
「不成。」
黃春依舊是笑眯眯的,說道:「某嗅到了好事的味道。」
嚴寶玉一怔,說道:「春哥你的鼻子最靈,那就弄吧。」
黃春號稱狗鼻子,能嗅出危險或是安全。這個本事幫助他們逃過許多劫難。
嚴寶玉招招手,就來了幾個鄉兵。
「闖進去!」
幾個鄉兵身材魁梧,氣息彪悍,是雄州鄉兵里最精銳的。
他們都獰笑了起來,但有人問道:「寶玉,要是被抓了咋辦?」
嚴寶玉獰笑道;「這東京城一看就規矩大,哪有咱們在雄州快活,被抓了大不了就回去,難道還能流放?」
一個鄉兵罵道:「流他麼!那老子就馬上跑,再不行就在東京城裡放火,給他們救火去,咱們好一路跑。」
眾人深以為然,黃春笑眯眯的道:「如此就好,去幾個人,一旦得了信號就馬上點火!」
肆無忌憚的野性就在汴梁城中漸漸發散開來……
……
「採菊……東籬下。」
「採菊……東籬下。」
「悠然……見南山。」
「悠然……悠然……哥哥,餓啦。」
書房裡,沈安在教果果,可沒一會兒果果就摸著小肚子說餓了。
沈安一看日頭,差不多要午時了,就笑道:「好,哥哥給你弄好吃的。」
「好呀!」
雖然曾二梅的廚藝突飛猛進,可果果還是最喜歡自家哥哥做的飯菜。
沈安才走出書房,就見到折克行面色嚴峻的走來。
「安北兄,出事了。」
「何事?」
沈安打個哈欠,覺得神清氣爽。
沒有污染的空氣就是好啊!
「雄州來的鄉兵在殿前司被人拿了,他們叫囂著放人,不放人就點燃汴梁城。」
臥槽!
沈安急匆匆的帶著人往殿前司趕去,一路上見到了許多軍士在街上搜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