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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遼使在大宋皇宮裡發狂,說和皇后私通。
消息當時被封鎖了,可後來卻不知怎地漏了出來,然後耶律洪基大怒,當即把使者全家都用戰馬拖死,然後讓一支騎兵反覆踩踏,直至變成肉泥。
可哪怕是如此,耶律洪基依舊覺得不能解恨,和蕭觀音之間的關係也出現了些裂痕。
耶律洪基嗯了一聲,男人的獨占欲讓他不肯低頭。
要麼你放下身段來哀求,要麼就繼續冷著。
蕭觀音見了就知道此事還得慢慢磨,就起身告退。
她咬緊了銀牙,心中把那使者恨之入骨。
據說那使者是瘋了,可一個好端端的人是怎麼瘋的?
蕭觀音覺得此事大有蹊蹺。
這是女人的第六感,可耶律洪基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所謂空穴不來風,若非是你不規矩,外人怎會YY你?
「臣妾告退。」
蕭觀音心有不甘的起身。
耶律洪基點點頭,然後再再次低頭,仿佛那本書里有美人。
侍女剛掀開帘布,外面就進來一人。
這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冰冷的氣息,而且臉上烏青,隱約可見凍傷,定然是跋涉而來。
「陛下,最新軍情,西夏人在府州被宋人擊敗了。」
「嗯!」
耶律洪基把書放下,然後摸摸腦門上的細汗,說道:「炭盆撤一個。」
在外面的條件不大好,取暖也有些隨意。
有人進來抬走一個炭盆,耶律洪基一直等他出去,然後才問道:「宋人竟然擊敗了西夏人?朕記著西夏人最近在襲擾宋人的麟府路一帶,怎麼大打出手了?」
來人稟告道:「西夏人佯攻府州城,卻去打百勝寨,被宋軍識破。折繼祖隨即出援,和西夏人野戰……西夏人大敗……死了三千餘人。」
「西夏人……沒藏訛龐愚蠢,這是無事挑釁,必然是心虛了。」
耶律洪基想起了自己的那位皇太叔,不禁冷笑道:「和皇太叔比起來,沒藏訛龐就是狼子野心!」
那位皇太叔耶律重元對他家功勞頗大,所以耶律洪基父子倆都對他不差。
「宋人勝了,怕是會得意。」
耶律洪基覺得這個時機很微妙。
「宋皇怕是會在新年前拿到捷報吧,不錯,希望他能多活幾年。」
宋遼加上西夏,這就是一個穩固的三角,大家互相牽制,三國也能得以和平。
耶律洪基的目光中多了複雜之色。
在他之前,遼國一直在對大宋虎視眈眈,找到機會就會下手,恨不能一口把那個花花世界給吞下去。
可這事兒很艱難,宋人很頑強,哪怕是輸,可也會消耗遼人無數人馬錢糧。
這年頭誰家都沒有餘糧啊!
索要歲幣那是因為日子不好過,馬無夜草不肥,所以每年弄點錢來進補進補。
至於再次進攻……
他覺得那將會是一場漫長的戰爭,而趙禎目前已經穩住了國內的局勢,宋人的抵抗意志會非常堅定,會讓遼國陷入泥沼之中。
關鍵是西夏!
那頭野狼總是桀驁不馴,而且還貪婪,見誰都敢咬一口。
「西夏人可有後續嗎?」
他覺得應當會有,否則沒藏訛龐的老臉可沒地方擱了。
「沒有!」
「為何?」
「陛下,宋人這次直接突襲進了西夏境內,斬殺殘兵一千餘人……」
「膽子很大,不像是折繼祖的行事。」
折家在那個地方讓人頭痛,宋初時,遼國也曾經從那個方向發動過進攻,只是被折家挫敗了。
「陛下,宋人還立了京觀。」
嗯!
耶律洪基抬頭,目光敏銳的喝問道:「折繼祖嗎?」
宋人里誰會這般瘋狂的鑄京觀?
折繼祖怕是不能,畢竟折家的地位很微妙,他鑄京觀非但沒有多少作用,反而會有副作用。
——殘忍好殺!
信使舔舔乾裂的嘴唇,「陛下,上面的落款是什麼……大宋翰林待詔、國子監說書沈安,後面才是折繼祖。」
「沈安?」
耶律洪基閉上眼睛,皺眉道:「朕怎麼好似聽過這個名字……」
一直沒走的蕭觀音脫口而出道:「陛下,那不就是去年在汴梁大相國寺里比試算術勝了的那個少年嗎?傳聞他師從於邙山隱士,本領頗多……」
蕭觀音長的不錯,可情商卻不高,特別是對男人的心理活動壓根就是一竅不通。
在自家男人的面前誇讚另一個男人,哪怕只是個少年,也會讓心胸不怎麼寬廣的耶律洪基心中不爽。
「你且回去。」
耶律洪基淡淡的趕走了皇后,然後問道:「寫了什麼?」
信使的眼中多了些驚色……
「……石敬瑭認賊作父,後唐皇室淪為京觀……」
蕭觀音站在帳篷外側耳傾聽著,聽到這裡不禁訝然。
那不是遼國以前幹的事嗎?那個沈安竟然敢寫出來?
「莫州之戰,大宋將士淪為京觀」
這個……
蕭觀音覺得那個少年怕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所以才大膽的寫了這些上去。
要是耶律洪基勃然大怒,衝著南方發火,宋皇怕是也得要處置了那個挑釁的少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