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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皺眉看著這些潑皮,說道:「急什麼?」
黃奇冷笑道:「沈待詔,那賭約可是被您給動了手腳,沒有比試的期限……高明啊!」
他覺得自己占據了道德的制高點,而周圍又來了不少人,所以就漸漸的肆無忌憚起來。
外面傳言紛飛,大家都說沈安怕是不行了,所以要躲著。
此刻見潑皮來堵門,正合外面的傳言,於是人人都想看熱鬧。
——吃屎!
沈安嘆道:「本想空幾日讓你清清腸胃……既然你急著要吃屎,那沈某成全你又有何妨。明日吧。明日見證。」
呃!
黃奇本是覺得自己抓住了沈安的理虧處,所以才敢這般來堵門。
按照毛御史的說法:你大膽的去,若是那沈安惱羞成怒動手,我這邊馬上就上彈章,彈死他。
要不然黃奇是萬萬不敢來堵門的。
可沈安卻一口應下了,這是什麼?
難道他有把握?
黃奇看了沈安一眼,卻只看到了平靜。
他在裝!
黃奇想起了以前和潑皮們一起毆打商販時的經歷,對方開始裝老江湖,還擺了個金雞獨立的姿勢,嚇了他們一跳,以為是遇到了高人。
可等試探著一拳打去時,那商販竟然沒有任何反應,然後鼻血嘩啦啦,依舊又擺出了金雞獨立的動作……
這就是唬人的啊!
黃奇心中大喜,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那些潑皮不知道他笑什麼,但想來應當是有了把握,於是個個都喜上眉梢。
黃奇請他們來可是許諾全包,不但要給報酬,而且出事了他也全包。
哪怕被打斷了腿,他包治包好。
所以這些潑皮才得意洋洋的在奚落著。
沈安本想過幾日再說,可現在看來卻是箭在弦上了。
怎麼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要那個啥呢?
「姚鏈!」
「郎君!」
潑皮們正在歡喜,裡面卻出來了姚鏈。
這是要動手?
黃奇喊道:「別怕,他就一個人。」
是啊!姚鏈就一個人。
可潑皮們卻有十餘人。
「遵道!」
「安北兄!」
這個安北兄沈安聽著很不滿意,他更喜歡水滸里的『哥哥。』
比如說公明哥哥。
宋公明……
沈安打個寒顫,這位可是有出賣兄弟的習慣,為了招安,讓一干兄弟們都去送死……
他定定神,見周圍都在看著自己,有的在期待,有的在笑,有的不耐煩……
「打!」
沈安一聲打,姚鏈當先沖了下去,一個潑皮就怪叫一聲,然後搶了上來。
呯!
姚鏈只是一拳,就把這廝打的滿臉桃花開。
他這邊開門紅,於是潑皮們都準備圍攻他,卻忽略了看著是個少年的折克行。
當兩個潑皮獰笑著逼近了折克行時,只見他左手虛晃了一下,等對面的潑皮下意識的伸手格擋時,他只是一拳。
呯!
潑皮的腦門挨了一拳,眼神呆滯了一下,然後就此倒地。
後面的潑皮騰身而起,一腳就飛踹過來。
折克行的眼中閃過殘忍之色,他想起了折家對付那些馬賊的手段。
虐殺!
用戰馬拖死,割開傷口丟在野外,任由蛇蟲和大鳥來啃噬……
「遵道!」
折克行剛想別住潑皮的手臂,然後身體一交錯,借力就能直接撇斷。
撕裂的斷!
不能續接的斷!
他嘆息一聲,只是單手別住了潑皮的小臂,然後錯身時微微用力。
咔嚓!
「啊!」
沈安搖搖頭,覺得折克行的殺氣還是太重了些。
在府州他這般行事自然無礙,可這裡是汴梁。
要是下手太狠,開封府現在可是歐陽修做主。
折克行沖了進去,所向披靡,頓時一陣慘嚎聲傳來。
姚鏈一見就心喪若死,只覺得自己的前途無亮。
怎麼遇到個殺神啊!
黃奇沒想到沈安敢動手,而且手下竟然有兩個拳腳了得的傢伙。
他剛想跑,卻見對面來了官人。
「住手!」
折克行依舊一拳揮出去,最後一個潑皮倒地。
「遵道回來。」
沈安看向了左邊,在那裡,一個中年官員正板著臉走來。
「怎麼回事?」
官員環視一周,眼中多了不悅,說道:「拿下!」
沈安有些懵,就問道:「敢問……」
官員不悅的看著他,說道:「某開封府推官司馬光,你……你是沈安?」
官員說著把眉心皺起了一個川字,「少年人行事無忌某多見,但身為待詔,你這是想告訴他們官家識人不明嗎?」
他是司馬光?
沈安無法想像這個看著刻板的中年男子竟然就是司馬光。
司馬光砸缸……
那麼機靈的司馬光,為啥看著很是刻板?
刻板……
不,像是……
沈安冥思苦想了一瞬,得出了答案。
君子!
正人君子!
一臉的正氣啊!
只是這正氣好像多了些,溢出了,然後看著顯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