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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著他,紅著眼眶焦急說道:「我要去找乾娘!」
他以為他這麼說,林憲會有所鬆動,卻沒想到,他看到他抬起了顫抖著的手,只用那雙極為壓抑的黑眸看了他一眼,就讓他再也不敢妄自行動。
「她現在應該沒事。」林憲自我安慰般的輕聲說道。
他怕急了,可越是這樣,面上看起來就越冷靜,只除了不斷顫抖的身軀。
他現在很想殺人,很想把眼前這群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手下全部撕碎,可他不能。
現在還不是時候,林憲清楚的知道,自己還需要這些人幫自己去找她。
不能就這樣殺了他們。
他在心中如此告誡自己。
深呼吸兩次,壓下心中那空虛得厲害的恐懼感,他走到孟曉身邊,詭異的露出一抹笑,親自伸手把他拉了起來,輕輕撣開他身上的塵土,語氣沒有任何情緒的吩咐道:
「留下五百羽林軍守城,餘下的人全部集合,前往京城尋找夫人,你……聽清楚了嗎?」
孟曉全程都忍不住在發抖,明明眼前這人比平日看起來溫和了許多,但他就是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死,已經註定。
只是或早或晚的事情。
或許,只有找到夫人,他才能有活下去的機會。
思及此,孟曉根本不敢去說五百人守城就是給敵軍送人頭之事,立馬帶著顫音,大聲應是。
應完,扭頭便衝出去集結羽林軍,走路全靠跑,絲毫不敢怠慢。
林憲笑著目送他離去,這才轉過頭來,對餘下等人說:「你們也去,把留在京城裡的暗線全部用上,務必找到夫人下落。」
「是!」暗衛們齊應聲,立即起身便要走。
不過臨走之前,走在末尾的暗衛突然扭頭,準備輕聲問一句「那賀敏章呢」,腳步才剛停下,一道銳利的白光突然飛來,直接把毫無防備的他一刀刺死!
前方聽見動靜的暗衛齊齊警惕扭頭看過來,就見林憲面無表情的走上前來,蹲下身,拔下死去暗衛身上的匕首,一邊用衣袖檫拭乾淨,一邊毫無歉意的說:
「對不起,我很努力在控制了,但還是沒忍受住你的怠慢。」
話音落,剛剛還停留在原地的暗衛們全部不見,逃也似的慌忙執行任務。
同時,也認清了夫人在自家主子心裡的位置。
她不是他的命根子,而是他的信仰。
沒了夫人,他就是個惡魔!
連生站在屋內目睹了這一切,心中既為自家乾娘感到欣喜,又忍不住為她擔憂。
不過沒等他想明白,屋內的人早已經全部不見,只剩下他一人。
連生心裡一緊,趕忙追著前方那道急匆匆的紅色身影,一起離開了空蕩蕩的臨縣縣衙。
剛才得以喘息片刻,又被統領叫起來,羽林軍們很有怨氣。
但當看到渾身都籠罩在陰霾里的林憲時,他們再不敢抱怨。
……
兩日前,陽光正好,閻貝本坐在房門口繡花,繡著繡著,卻不知道從哪兒掉下來一個小紙團,正好落在她放針線的小籃子裡。
起先,閻貝是不想理會的,但好奇心著實按捺不住,便停下繡花,彎腰把籃子裡的小紙條取了出來。
總共只有她小指甲蓋那麼大,展開來看,是一張長條形字條。
上面有字,寫著:若不想你那乾兒子出點什麼事兒,今日申時一刻,取五百兩銀子放在城外,過時後果自負。
說實話,初一看見這行字時,閻貝是想直接撕它個稀巴爛然後就不管了的。
第0788章 兩手準備
但仔細一想,既然有人敢在背後惦記自家兒子,那可得斬草除根才是。
於是,那天中午,借著午睡的機會,閻貝系上隱字方巾,不聲不響的離開了林府。
她以為自己很快就會回來,所以誰也沒告訴。
只是她沒想到,事情遠比她想像中的還要複雜。
按時來到茶棚,人沒見到,反倒遇上了四個蒙面「大俠」,直接把她給套頭綁了起來。
在看到黑頭套從頭上罩下來之時,閻貝腦海中第一感覺就是嫌棄。
萬年都是黑頭套,就不能來點有新意的顏色嗎?
就算是原諒綠也成啊!
閻貝來此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背後到底是誰在搗鬼,意思意思稍微反抗了一下下,就被對方沾了蒙汗藥的汗巾給「整暈了」。
緊接著,被套在黑色頭套里的昏迷女人,就被四人搬上馬車,搖搖晃晃往更遠的郊外行去。
閻貝一直默默計算時間,大約走了一個小時之後,這群人把她從馬車上搬了下來,放在一座山莊門前。
剛放下,立馬就有兩個黑衣人從天而降,將她空運到山莊後山一處茅草屋內。
很快,周邊就變得無比安靜。
大約又過來十來分鐘,三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慢慢走了過來,閻貝耳尖,聽見有水花晃蕩的聲音,機智的在一桶冷水潑到自己頭上之前,「唔唔」低吟著清醒了過來。
來的三人聽見這聲音,為首那位立馬便對身後提著水桶的黑衣人嗤笑道:
「你們這蒙汗藥不行啊,這才剛過去一個時辰,藥效就失效了。」
提著水桶的黑衣人不信邪,放下水桶走上前去拉開閻貝頭上的套子,冷不丁對上她那雙幽深黑眸,驚得心跳都漏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