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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防守嚴密,特別是死牢,明明只是小小一塊地盤,卻用了整座天牢里三分之二兵力看守。
但是,看守力還不算什麼,真正大手筆的,是死牢里特殊的手腳銬,它們是用千年寒鐵製成,一旦犯人帶上,便要日日夜夜遭受寒氣侵襲。
被寒氣侵擾,經脈被阻,就算是十級斗者也無法使出半點鬥氣,並且時日一長,這人身上的鬥氣還會消減,經脈受損,對犯人來說極為殘酷。
不過柳明軒見閻貝只是一個普通女流,加上他現在還沒確定葉伽霖是不是要折磨死他親娘,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突然反悔怪罪於他這個小小府尹,並沒有給閻貝帶上這些手腳寒鐵鐐,只是把她同一個被關了三年的惡犯放在一起。
一來嘛,那惡犯已經被關三年,脾氣都被磨得差不多了,比起新來的要容易相處,只要閻貝不主動去招惹他,這人一整天連屁都不會放一個。
二來,就這間牢房人最少,能夠安排得下閻貝這尊「大佛」。
這裡總共就三間牢房,他不可能為了一個人,而專門調整出一間牢房來。
第一間全部都是等著秋後處死的死囚,魚目混雜的,不適合大將軍親娘的身份。第二間又都是些戰俘,等著放到奴隸市場上準備售賣的,自然也不可以安排。
最後,就只剩下最後這間,湊合著先待吧,保不准什麼時候這老夫人就被接出去了。
目前還不清楚這裡頭的內情,這樣安排最為保險,也好給他自己留下一個可進退的空間。
他現在還是趕緊先回去查一查這對母子的關係再說。
畢竟,葉伽霖那人他也得罪不起啊!
第0362章 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
「唉~,這份差事不好干吶!」
搖頭感嘆著,目送衙役把閻貝送進牢房裡,又交代守衛仔細盯著後,柳明軒離開了。
不比其他牢房的喧鬧混亂,死牢這邊相對安靜,其他兩個牢房裡的人有三兩個聚在一起小聲說話的,也有獨自一人坐在一邊發呆的。
而閻貝所在這間牢房不同,她這位獄友,正努力拿手上的鐵鏈準備纏住脖子,嘗試勒死自己。
看著他努力抬起鐵鏈卻無力抬起,奮力求死的模樣,已經三次在死亡邊緣試探的閻貝朝他走了過去。
提起裙擺,蹲了下來,用手撩開眼前擋住視線的亂發,認真的看著眼前這個想自殺的人,問:
「要我幫你嗎?」
「……」
回應閻貝的是對方幾百年沒洗過的腦殼頂。
「真不用?」閻貝掃了眼他瘦得皮包骨的手臂,覺得這雙手根本不能抬起他手中的鐵鏈,「那你殺了我好不好?」
聽見這話,對方總算是有了點反應。
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起頭來,一張布滿污垢瞧不清容貌輪廓的臉出現在閻貝眼前。
黑白分明的大眼怔怔看著她半晌,這才用有些黯啞的聲音問:「你也想死?」
「嗯。」閻貝點頭,她現在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我兒子死了,是我的錯,是我沒能及時救他……」
「那你給他報仇了嗎?」他好奇問道。
「算是報仇了吧。」她也不知道算不算,因為,幕後那些人,她殺不了。
他皺起眉頭,有些不悅,「什麼叫做算是報仇了?」
閻貝不答,這個問題她不想解釋,那天發生的事情一直壓在她心上,讓她喘不過氣來,她不想再去回憶。
「你又為什麼想死?」閻貝問他。
他嘆了一口氣,看了圈空蕩蕩的牢房,委屈道:「我拿了一個饅頭,老闆就讓人來抓我,他們攔著不讓我吃饅頭,我就用手把那幾個人撕了,再然後,就被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男人抓到了這裡。」
「他們不給我東西吃,也不肯給我饅頭,我生氣,又撕了兩個衙役,再後來,他們就給戴上這個東西。」
他晃了晃手腳上的寒鐵鐐,目中全是麻木,「我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想吃饅頭吃不著,我就想著乾脆死了算了。」
「可我叫他們殺了我,他們也不肯,還不給我饅頭吃……」
委屈巴巴的一句話,卻摻雜著純潔得可怕的殺意,看得閻貝目中立馬迸射出期翼的光。
「我給你饅頭吃,你殺了我好不好?」
「饅頭!」他驚喜的抬起頭來看她,把她全身都看了個便,見她身上連饅頭的香味兒都沒有,頓時失落的把腦袋低了下去。
「你是個騙子,你根本沒有饅頭,師父說漂亮女人說的話半個字都不能相信,果然沒錯。」
「你還有師父?」閻貝挑眉,不在意被人說成騙子,反倒好奇問:「他怎麼不來救你?」
他又把腦袋抬了起來,黑白分明的大眼突然一紅,而後竟像是個孩子似的放聲大哭起來。
「嗚嗚嗚……師父吃饅頭的時候噎死了!嗚嗚嗚……我回家時他就冷冰冰的躺在地上,手裡還捏著饅頭,嗚嗚嗚……」
閻貝:「……」
不好意思,我沒想笑,真的!
「嗚嗚嗚……呃!」他哭得差點岔氣兒,閻貝趕忙抬手幫他拍了拍,於是乎,哭聲更大了。
「哇哇哇!騙子你人真好……他們,他們都不和我說話,嗚嗚嗚……我想吃饅頭!我要吃饅頭!我要吃饅頭!」
小孩耍賴似的,使勁蹬腿,踢得腳上的腳鐐噼里啪啦一陣亂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