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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可憐的,被她男人打得有些神經不正常了。」
她說這話時,聲音極小,可還是引來了那老頭子不悅的怒視。
在這個老男人眼中,閻貝看到了暴虐。
想來,這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就是那個被關在地窖里的可憐女人。
閻貝曾經想過她的模樣,但現實給她的衝擊遠比想像要來得震撼!
這個女人活得根本不像個人,甚至連畜牲都不如,因為老男人根本沒把她當成人來看。
裸露在床單外面的小腿上全是青紫的痕跡,這隻腿就像是乾屍一樣,一點血肉都沒有,閻貝根本無法想像她到底被如何折磨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老男人的怒視嚇到了那位嫂子,閻貝沒辦法再聽到更多信息。
懷裡兩個孩子有點害怕的往她懷裡縮了縮,閻貝摟緊她們,並不動聲色的把毛毯往上提了提,遮擋住兩個孩子的視線。
今天沒有太陽,天陰沉沉的,風有些大,人坐在露天的拖斗里,臉被吹得生疼。
以前強子沒少帶媳婦往山上躲,他謹記老母親的叮囑,死死挨著閻貝,以防止她逃跑。
現在仍然如此,車子又小,閻貝好幾次差點被他擠倒,狠狠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他這才離遠些。
三輪車晃晃悠悠往山上行去,那是閻貝之前沒見過的一條小路,聽身邊的人說,是外地人過來收木材時開出來的山路。
現在木材老闆走了,路已經很久沒人走,到了雨天就特別泥濘。
幸好這幾天沒下雨,路除了有點顛簸外,一路行車倒也算順利。
車子在山上繞,走了大約有一個小時,這才行駛到坡頂上。
身邊的嫂子們說以前也會有警察或者其他領導突然想上山看看,所以他們現在還不能停下,還得繼續往山林深處走。
閻貝不放心強子,一直自己抱著兩個孩子跟在大部隊後面往山里去。
時間太長,走了多遠她已經無暇計算,只知道從早上出發,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大家停在山頂一處小平地上,這裡搭了幾個杉木皮做的簡易棚子,可以擋點雪。
一路上,那個乾屍一樣的女人就被老男人背著。
他累時,就會把女人放下來打一下,只看得周圍的人全都皺了眉。
劉柄等人數次上前去勸,這個老男人礙於面子,這才放過他那個女人。
在「營地」里等待時,閻貝從其他女人口中知道了這個乾屍女人的信息。
原來這個女人叫做江彩月,是被人販子二次販賣過來的,賣給老男人時神志已經有點不清楚了,想來也是因為這樣,第一個買家才會選擇把她給賣掉。
說來真是可憐,老男人打了一輩子光棍,村民們還以為他得了個媳婦兒會好好疼著呢,誰也沒想到他居然是個虐待狂。
江彩月剛來的時候還會同人笑一笑,或是說說話,可還不到半個月,就被老男人折磨得跑了三次。
次次被追回,最後一次直接被關進地窖脫光衣服鎖了起來。
這事兒誰都知道,可誰也沒管,明明就發生在身邊的事情,所有人就好像看不見似的,眼睜睜看著女人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夜晚的山很冷,饒是趙老太太給準備了兩張厚毯子,狗子和娃子還是冷得直往閻貝懷裡縮,就連強子這個傻子也差點被凍哭。
到了下半夜,眼見大傢伙都睡去,閻貝這才撐開防禦罩,把整塊區域的風全部擋掉。
她之所以這麼做,全都是因為江彩月。
那個老男人,居然什麼也沒準備,就給她身上披了層薄薄床單而已。
看著她臉色發青一副快要死掉的模樣,閻貝實在是忍不住多管閒事。
當然了,老男人獨自一人被隔絕在防禦罩外,閻貝巴不得冷死他算了。
突然消失的寒風,令眾人睡得更深。
此時,是個逃跑的好時機,但誰都沒逃。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山裡的夜真的黑,睜眼什麼也看不見,就連身旁的人也瞧不清,這深山老林的,跑出去就是死。
李曉雪悄悄醒了,閻貝默默在一旁看著,對方卻看不見她的任何動作。
突然消失的寒風讓李曉雪疑惑的皺了眉,她輕手輕腳的從劉柄身旁爬起來,本來想趁機跑掉,卻發現眼前連一點光也沒有。
絕望又懊惱的捏緊了拳頭,她不得不重新躺了回去,想等著天亮那一刻再行動,卻沒能忍住席捲而來的睡意。
第一次,閻貝覺得夜是如此的漫長。
清晨,天剛微微亮,劉柄等人就醒了,生起火堆,靜靜等著村里人過來報信。
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
來的人是劉柄他表哥,老遠眾人就聽見他笑著大聲喊道:
「走了走了,領導回去了,咱們回家吧!」
營地上眾人聽見這話,立馬驚喜的站了起來,迅速收拾東西跟著劉柄他表哥一起下山。
閻貝還是一個人抱著兩個孩子,強子扛著毛毯走在她身後。
有人見她來回都是一個人抱著兩個大孩子,不免覺得驚奇,但下山路滑,沒誰有那心思過來要幫她一下。
第0856章 警車
「媽,還要多久才能到家?」狗子一邊幫閻貝撣開肩膀上的冰渣子,一邊小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