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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新銳從鹿希言的書包里找到了她的手機,用鹿希言的指紋開了鎖,他想用鹿希言的手機去聯繫一下鹿希言的爸爸。
電話打過去,照樣沒有人接。
身為一個律師林新銳覺得鹿希言家庭的關係肯定不是鹿希言媽媽一個人有問題,鹿希言的爸爸可能是導致鹿希言媽媽想不開的直接原因。鹿希言還在昏迷狀態,她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時半會可能醒不來。
林新銳給梁誠打完電話後,打開電腦把一些要用的文件全都發給梁誠了。
最近事務所的事情非常多,需要跑很多地方簽名,還要去交證明,還得招律師。林新銳自己也忙得頭昏腦漲,其實他可以撒手不管的,但是他一想到鹿希言下午那絕望的樣子的時候,他心軟了。
他不可能撒手不管。
都說少年時期是最衝動的時期,可以不管不顧的去為了一個人做任何事情,林新銳已經過了那個年紀,但是他的身體裡面依舊有一種衝動。如果那個能讓他可以不管不顧肆意妄為的那個人是鹿希言的話。他是願意的。
他不想再從鹿希言那雙乾淨透亮的眼睛裡面看到那樣絕望的情緒了。
作者有話要說:
鹿希言:我才沒有臉紅!
林新銳突然拉進距離:噢,是嗎?
鹿希言低下頭:還不許臉紅了?
第12章
第一次見到鹿希言林新銳覺得這個女生特別沒有禮貌,等他回家後又覺得這個女生其實心地挺好,把唯一的那把傘給了他。
第二次見的時候鹿希言正在翻牆,林新銳覺得這個女生肯定是那種愛翻牆翹課的人,因為十五中對於翻牆翹課管得很嚴,一旦被抓到第一次直接通報批評,第二次留校察看,第三次退學。
所以當林新銳看見鹿希言翻牆的時候還覺得鹿希言勇氣可嘉,至於幫她打掩護,只是為了還借傘的人情罷了。
後來鹿希言頻繁的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大概從第一次見到鹿希言開始,林新銳就開始注意到了,只是他太遲鈍了。
白舒雅搶救過來了,因為發現的時候比較早,並沒有什麼大礙,醫生給她洗了胃然後轉入普通病房了,因為藥量有點大,暫時還醒不過來,鹿希言的病床和她媽媽的挨著,林新銳坐在她們的中間。
鹿希言還在燒著,醫生讓林新銳打點熱水然後用毛巾捂一下額頭,退燒針已經打了,不出意外的話鹿希言應該很快就退燒了,但是她現在還在燒著。
林新銳已經換了兩盆熱水,鹿希言躺在病床上,嘴唇乾得很厲害,林新銳又去護士站問了一些棉簽,用棉簽沾上水,然後塗抹在鹿希言的嘴上。
他的動作很輕,但是鹿希言似乎做了什麼不好的夢,雙手緊緊地捏住被子,嘴一會張一會合的,出了很多汗。
林新銳把鹿希言頭上的那條毛巾拿了下來,然後重新放在熱水裡,擰乾毛巾後給鹿希言擦乾了臉上的汗,替她把額前的碎發別到一邊去了。
鹿希言,你究竟在做什麼夢?
鹿希言做了很多夢,畫面一直跳,那些被她藏在內心深處的記憶,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樣,鋪天蓋地的涌了出來。這些記憶被鹿希言藏得很好,她每天都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法發生過一樣,努力學習。
在老師眼中她是好學生,是所有人應該學習的榜樣。在同學眼中,她是學霸,是十五中近幾年來唯一一個可以沖狀元的好苗子。
她從小就知道怎麼隱藏自己的情緒,知道什麼時候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或許是從小生活在爸爸的暴力下,鹿希言的性格開始變得冷漠。她不喜歡跟人接觸,尤其是男生,在其他人的眼中,鹿希言是高傲自大。
她沒有因為這樣而不自卑,她甚至很驕傲。
這些情緒她一向都收得很好,也許是上天比較眷顧她,在初三的時候鹿希言遇見了楊若一,這個女生讓鹿希言的臉上出現了笑容。後來鹿希言又遇上了林新銳,林新銳讓鹿希言抓住了希望。
可是現在這些都不見了,現在出現在鹿希言腦袋中的畫面都是這些年來最恐怖的畫面,都是鹿希言不敢面對的。
畫面里的鹿昊表情兇狠,鹿希言和白舒雅被鹿昊推到了地上,白舒雅趴在鹿希言的身上,把鹿希言圈在了懷裡,不讓鹿昊打到鹿希言,自己卻承受著鹿昊的拳打腳踢。
鹿希言曾經也問過白舒雅為什麼不和鹿昊離婚,白舒雅說:「女人這輩子,一旦遇到了一個無賴,就難徹底翻身了。我想離婚都是奢望,鹿昊不會放過我的。媽媽還有東西在他的手上,必須要拿回來。」
腦海中一直循環播放著這些畫面,鹿希言躺在病床上,身體一直在顫抖,嘴裡含含糊糊說著什麼,林新銳靠近聽了一會,沒聽清。
林新銳準備再給鹿希言擦汗時,林新銳發現鹿希言兩隻手緊握成拳,指甲蓋全部陷進了肉里,林新銳把鹿希言的手扳開,手掌上有幾到掐痕,有的已經紫了。
林新銳把鹿希言的手放進了被子裡,還沒等他抽手,鹿希言就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拉得很用力。
「媽,媽。」
鹿希言的聲音很小,不仔細聽都聽不見。
「不要走。」
鹿希言握著林新銳的手又加大了力道,這麼單薄的身體也會有這麼大的力量,或許是真的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