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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上去檢查一下,你先等下。」拉斐爾說,他可不希望裡面有什么小動物安家落戶。
艾馬爾眼巴巴地看向他,「我和你一起上去,不過我保證在你身後,我保證!」
拉斐爾怎麼可能狠得下心拒絕?
事實證明他過於小心了,這棟外表粗獷,足夠原生態的樹屋顯然被精心打掃過,外面乾乾淨淨,裡面也應該如此。
「這是什麼?乾草嗎?」艾馬爾指著樹屋外牆的縫隙問。
拉斐爾用兩根手指拈了一下才說:「應該是曬乾的苔蘚,應該是為了防風。」
等他們到了樹屋內,艾馬爾就發出了驚嘆聲。
它比他想的還要大,甚至還按照功能劃分為了臥室、廚房和客廳。
艾馬爾走近圓木組成的牆壁仔細看了看,才發現它們一顆釘子也沒有,居然都是榫卯結構嵌連而成。
他忍不住輕輕摸了摸那些圓木,就發現它們被塗上了特殊的保護層,應該是用來防水防蛀用的。
等他轉了一圈兒,就指著木柴說:「大衛這是準備讓我們在這裡做飯嗎?」
「如果你想的話。」拉斐爾接著指向掛在角落的漁具,「如果要足夠原生態,我得去弄點魚。」
艾馬爾失笑道:「你是不是還想打只兔子?」
「我的確買了狩獵券,」拉斐爾沖他挑眉,「雖然我不確定我們用得上。」
阿根廷現役國腳中,有一堆人喜歡狩獵的,但他並不在其中之列。
他雖然槍法極佳,卻對這種把槍口對準動物的「運動」沒有什麼興趣,買狩獵券也是為了防止他有不得不舉起的時刻。
艾馬爾果然連連搖頭,看上去對打獵完全不感興趣。
把樹屋看了一遍,拉斐爾就帶他到了露台。
露台的空間很大,放著藤編桌椅。
躺在藤椅上享受著阿爾卑斯山吹來的微風,看著四周的風景,艾馬爾只覺得心神愜意。
他喜歡這一切,也享受著這樣的時刻。
就在他差點睡著的時候,就聽到拉斐爾湊在他耳邊問:「奪冠那個晚上,你很高興,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原因嗎?」
這個問題已經藏在拉斐爾心裡幾天了。
雖然這幾天艾馬爾的心情一直很好,甚至不吝嗇跟他撒嬌,但這份好心情顯然不只是因為那個美洲杯冠軍,而他的占有欲,也迫切地讓他想知道是什麼帶給了艾馬爾快樂
因為這份快樂,不是他帶給艾馬爾的。
艾馬爾縮了縮脖子,試圖躲開他繼續睡,可拉斐爾努力不懈,顯然不挖出真相不罷休。
這讓他無奈地睜開了眼睛,就看到那雙藍灰色的眼睛近在咫尺,還故意撲閃撲閃地眨著眼睛。
顯然某人在自從發現撒嬌大法很好用後,就樂此不彼地用這一套來對付他。
可誰讓他就是吃這一套呢?
艾馬爾忍不住湊過去親了一口,才告訴了他原因,「我覺得爸爸媽媽知道我們的事了……」
這顯然是拉斐爾意料之外的答案,而正是這個答案才讓他意識到艾馬爾和他的不同。
因為他從來沒有擔心過維羅妮卡和哈維爾會不喜歡艾馬爾,在他將艾馬爾帶到倫敦,帶到老羅布森面前時,他也沒有絲毫的顧慮。
他們當然會喜歡艾馬爾,因為他們愛著他,而艾馬爾是他愛的人。
可這樣不屬於他的顧慮,或許一直重重地壓在艾馬爾的心裡,是那樣沉重。
他沒有將吃驚表達出來,而是靜靜聆聽,他想知道艾馬爾最真實的感受。
艾馬爾把頭靠在他的頸側,看著他的眼睛說:「你知道的,里卡多和埃斯特拉很了解我,所以儘管我沒把我們的關係告訴他們,可他們還是有了猜測。到了巴拉圭後,他們就問了安德烈亞,而那個小叛徒什麼都說了。不過那個晚上他們什麼也沒說……我想他們並沒有反對的意思,我很高興。」
他的確是那樣高興,拉斐爾看著此刻浮現在他嘴角的笑容,那是毫無保留,那樣輕鬆的笑容。
這樣無憂無慮的笑容才應該屬於他的男孩。
而這也是他無法給艾馬爾的,因為他只能給艾馬爾毫無保留的愛情,而無法給予他這樣的親情。
這讓他揉著艾馬爾的捲髮,「卑微」地建議:「冬歇期我是不是應該去你家做客?」
艾馬爾只是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他們的確約好了冬天要回阿根廷,要在拉普拉塔河邊攜手漫步,可他沒說要將他帶到家裡去。
他……還沒做好準備。
拉斐爾卻不允許他裝傻,他翻出早記在心裡的承諾,一改之前的小心翼翼,理直氣壯道:「你說過的,要把我介紹給你的家人。雖然比你的計劃早了3年?4年?為什麼是那時候?歐冠?大學畢業?」
艾馬爾當然記得自己說過這些話,看到他互踩亂猜都沒猜到一個邊兒,就給了他一個白眼,「世界盃。」
這樣簡單的一個單詞,卻像是自帶魔法,輕易地擊中了拉斐爾。
他的驚訝是那樣明顯,讓艾馬爾笑眯了眼睛,捧起了他的下巴,「拿到世界盃,我當然有勇氣把你介紹給爸爸媽媽,甚至把你介紹給全世界。」
那座金杯是每個球員的夢想,得到了它,他的職業生涯也不會再有任何遺憾。
他想拉斐爾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