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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人阿爾梅達沉默著,看向了帕薩雷拉。
他其實不理解帕薩雷拉為什麼突然提出了這麼多條禁令,這裡不都是他挑選的球員嗎?他這是想說給誰聽呢?
11月的南美,已經走出了冬天,但更衣室內如同冰窟。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帕薩雷拉轉過身,環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嗓音近乎於嘶啞地強調道:「記住我的話!沒有任何人能例外,無論拉斐爾,還是馬拉度納!」
他想殺雞儆猴,原以為那隻雞是不在場的雷東多、是卡尼吉亞!卻沒想到居然是拉斐爾!
但已經無所謂了,他的阿根廷,缺了誰,依然能夠奪冠!
在放下狠話後,帕薩雷拉走出了更衣室,但他的助教薩維利亞揉了一把臉,才步伐沉重的走出了更衣室。
薩內蒂在薩維利亞離開後,幾乎以最快地速度收拾著行李,他要去找拉斐爾,他要去勸勸那個傻孩子!
巴蒂一言不發的跟著收拾了起來,和他動作差不多的還有他的競爭對手,年輕的克雷斯波。
他們的速度也很快,拉斐爾也不難找,畢竟他們都是一個航班,搭乘一坐飛機。
在貴賓室,他們看到面色平靜,正看著一本《經濟學人》打發時間的拉斐爾時也都懵了。
倒是拉斐爾先開口。
這個才17歲的少年用那雙灰藍色的眼睛,一一看過他們每一個人,不容置喙道:「不用勸我,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但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也不會後悔。」
西蒙尼都要給他氣瘋了!其餘人無言以對,唯有薩內蒂這個時候走到拉斐爾身邊,坐下後看著他,「拉法,可能不止是一屆世界盃——」
「我明白。」拉斐爾看向他。
薩內蒂沒再說什麼。
他是阿根廷隊內少有的短髮,他也不是同性戀,他不佩戴耳環,他甚至不像拉斐爾還有佩戴棒球帽的習慣,他更不會吸食那該死的毒·品!
他能接受這一切,不代表拉斐爾可以接受。
他不知道拉斐爾是不想剪短金髮,是不想改變佩戴棒球帽的習慣,還是有秘而不宣的性取向。但他知道,他們都沒有資格對拉斐爾的選擇指手畫腳。
這一天是11月16日。
失去馬拉度納不到20天的阿根廷球迷,驟然發現,他們在失去了馬拉度納後,突然失去了他們的王儲——剛剛代表阿根廷完成第3次出戰,卻已經在歐羅巴光芒萬丈,被他們視作希望的王儲!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有讀者踩到了這部分劇情,我當時回答:「如果帕薩雷拉是帕薩雷拉,拉斐爾就是拉斐爾。」
拉斐爾會在「禁令」之前為阿根廷踢球,在帕薩雷拉手下效力,但在帕薩雷拉公布禁令後,他不會在他手下多呆一天、一小時、一分鐘、一秒。
這是我喜歡的拉法,雖然——作。
PS:這是放入存稿箱不小心發出來的更新。
我的存稿箱又死了。
第127章
巴蒂他們在半道上和拉斐爾他們分別,他們要轉機。
拉斐爾他們將繼續飛往米蘭,巴蒂要去佛羅倫斯,克雷斯波要去帕爾馬。
他們每人都有自己的旅程,正如同他們各自不同的人生。
巴蒂在和拉斐爾他們分開後,也在整理情緒。
說出來可能讓人震驚,其實他是有些羨慕拉斐爾的。
在他看來,如果一個人能夠至始至終都聽從自己的內心做選擇,任何時候都無愧於心,毫無疑問,這個人會是一個自我的人,也是屬於自我的人。
這份由內而生,幾乎無法克制的羨慕,讓巴蒂也聽到了自己內心的聲音。
他想要剪掉自己的長髮嗎?
巴蒂當然可以剪掉自己的頭髮,因為頭髮只是頭髮。
但現在頭髮已經不只是頭髮,它已經變成了「自我」、變成了「尊嚴」。
巴蒂很少會反思自己,因為對一名需要冷靜果決的射手來說,自省、反思未必是「美德」。但當他回首這十幾個小時的一切,尤其是自己當下做出的反應,巴蒂反而有些難過。
因為他發現自己在聽到帕薩雷拉的「禁令」後的反應,和任何一個成年人沒有區別。
是的,他做出的選擇,是屬於成年人都會做的選擇——他沒有發言,不在帕薩雷拉面前頂撞他,或者反抗他的權威。他想在離開之後,看看大傢伙的反應,看大家會不會剪斷自己的頭髮,再來決定自己的立場。
既優柔寡斷,又從眾,儘管自己的內心中並不情願捨棄自己的頭髮。
他的內心深處甚至在質疑帕薩雷拉!
你是個阿根廷人!你曾經有一頭長髮!你難道不知道它意味著什麼嗎?剪斷頭髮能幫助我們更好的踢好球嗎?
所以他羨慕拉斐爾。
才年僅17歲的拉斐爾。
拉斐爾那份仍屬於少年人的崢嶸意氣,讓巴蒂想起了自己。4年前的自己,在佛羅倫斯降級後的自己。
在無數人的不解中,他選擇留在佛羅倫斯,哪怕征戰乙級!這一刻,最少是這一刻,巴蒂想要留下自己的尊嚴!
拉斐爾的飛機還沒有落地,得益於拉斐爾如今巨大的影響力,帕薩雷拉已經被媒體們總結為「削髮令」的禁令、以及拉斐爾在更衣室內和帕薩雷拉當場鬧翻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全球。